归月好不容易等到疼痛减了一些,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但是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之中好像有人狠狠攥着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喘不上气来,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这……在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下去吧,不要告诉任何人。”玱玹隐忍的声音传来。
归月这才惊醒满头大汗,推开门走出去,“你怎么出来了!回去!”玱玹绷直了脊背呵斥道,生怕归月看出一丝问题。
归月散着发,只着一身素色衣裙走到玱玹身边,慢慢掰开玱玹紧握的手,掌心中满是湿粘的汗迹,玱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归月强制地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阵阵暖流传到玱玹的指尖,冲散了些许疼痛,过了许久,归月面色凝重地开口,“是蛊。”
“蛊?!”玱玹的声音中满是惊诧与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与惊恐。
归月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愈发严肃:“此蛊使下蛊者和中蛊者的痛觉相连,你现在体会到的就是下蛊者所受的痛苦。”玱玹眉头紧皱,努力思索着可能的仇家。
“那可有解法?”玱玹问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归月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解法并非没有,但是我接触蛊术较少,更没有精修过,我没有把握。”
玱玹目光柔和,紧紧握住归月的手:“没事,一点小痛,我还忍得了,不必忧心。”
因为玟小六使用水晶和玉髓恢复的缘故,疼痛明显减轻,玱玹命令部下寻找玟小六的踪迹,带领神族军士赶了过去,归月放心不下也一同前往。
“轩!”归月提着裙摆小跑到玱玹身边,“你身体不好,乱跑什么!”玱玹扶着她,语气里满是关心。
“我不放心你,再说了我随你一起找找有没有解蛊的办法,我实在不放心你。”归月抓紧了玱玹的手臂,生怕他把自己抛下。
玱玹拉住她的手,嘴上虽然说着反话,心里早都乐开花了,“有这么人跟着呢,能有什么事情。”
玟小六感应玱玹临近,便将此事告知相柳,岂料相柳早已有所准备,数百年前辰荣军和西炎国的战争令他难以忘记,现在该是算算彼此间的新仇旧恨。
玟小六决定要帮助相柳,躲在暗处观察双方较量,期间故意弄伤自己的手脚,导致玱玹由主动变为被动。玱玹无意间掉落随身携带的九尾狐尾巴,归月着急想要上前去把掉落的尾巴捡起来,这是小夭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玟小六见状认出他的身份,也明白了归月的身份,想到这些日子归月对自己的照顾,而自己做的那些蠢事,心里是既震惊又难过。
相柳刚出手的招式来不及收回,直冲归月而去,“躲开!”玱玹晚了一步,相柳更是惊慌,玟小六顾不得自身安危,毅然决然挺身而出,仍是替归月挡住相柳的雷霆一击。玱玹感同身受,剧痛钻心,可他只是疼痛并非受伤,而是担心要是归月受了一下,怕是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痛,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要如何面对。
归月更是难以置信玟小六为何舍身相救,看着怀里冲自己虚弱微笑的小六,心里更是被刀子剜心一样痛,“你,为什么,你。”归月紧紧抱住小六,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小六想要抬手抚摸一下自己朝思暮想的阿姐,想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很想她,想告诉自己这么多年过得很辛苦,却沉重地抬不起手臂,鲜血堵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侍从上前用力带走归月,“不!我不走!小六!噗—”
一口鲜血从归月口中喷出,溅落在地,那抹殷红在此时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神却依旧倔强地望着小六的方向,仿佛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的身影刻在心底。
“月姑娘,莫要再挣扎了,这是主子的命令!”侍从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急切。
归月的身子软软地向下滑去,侍从不得不紧紧地扶住她。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微弱却坚定:“放开我,我要留在他身边,弄清楚……”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此时,小六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刺痛,想要冲过来,却浑身无力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能看着归月消失。
归月望着小六挣扎的身影,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渐渐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