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酒馆,店主看到玱玹,熟练招待着一行人在一张大八仙桌上坐下,店主看玱玹点头表示了满意,店主立即退下。
归月正要坐在玱玹身边,却被馨悦挽住了手臂,笑着按在丰隆旁边的座位上,自己却坐在了玱玹的旁边,篌也独自坐在一旁,小夭有些迟疑,望着玱玹身边也有了人,涂山璟和防风意映也坐在了一起,一时不知如何自处,低着头绞着帷帽的下摆,失落缠在自己心头,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人一样。
归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疼惜瞬间溢满心间。她毫不犹豫地轻轻挣开馨悦的手,快步走向小夭,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惜,拉起小夭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地说:“小夭,来这边与我同坐。”
小夭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无助,归月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顺从地跟着归月走到一旁的座位。(虽然和篌坐在一边)
归月亲昵地拉着小夭坐下,双手轻轻搭在小夭的肩上,凑近她耳边,“别怕,阿姐在呢,一直在呢。”说着,她拿起桌上最精致的糕点,笑着递到小夭嘴边,哄着说:“尝尝这个,是不是比我做的好吃?”
涂山璟看着小夭,眼中满是关切,却又碍于身旁的防风意映,不好有所表示。
眼见做好了,店主上了四五种酒,有浓烈的,也有清淡得像蜜水一般的,又端了七八碟精致的小菜和一些瓜果,由众人选用。
归月觉得戴着帷帽吃饭实在不方便,索性摘掉了帷帽。
刹那间,周围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只见她眉如远黛,双眸似秋水盈盈,鼻梁挺直,樱唇不点而朱。一头如瀑的黑发轻轻挽起,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妩媚。那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美得如梦如幻。
玱玹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眼中满是惊艳与赞赏,绕是再看万遍,还是能被归月的美貌而惊艳。
然而,当他察觉到周围众人那或痴迷、或嫉妒、或垂涎的目光时,心中不再是自豪和骄傲,而是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一个荒唐的想法冒了出来,他想着,归月这般天人之姿,本就该只属于他一人欣赏,任何人都不配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看。同时,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仿佛归月就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不容许有任何人觊觎和染指。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暗暗地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看直了眼的人,尤其是丰隆,那毫不掩饰的爱慕眼神让玱玹恨不得立刻将他赶走。
馨悦的脸上离玱玹最近,最先感受到玱玹的心情变化,心里闪过丝丝危机感,随即又强装出笑容;丰隆则是看直了眼,呆呆地望着归月;小夭也不禁为姐姐的美貌感到自豪。
涂山篌看到归月的美貌,先是一愣,眼中随即闪过一抹惊艳与贪婪。他上下打量着归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扫了一眼涂山璟,说道:“想过去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我多次想一睹归月殿下的芳容,那是一次都没有成功,今日一见倒是死而无憾了。”
此话一出防风意映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满。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但碍于众人在场,她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偷偷瞥了一眼涂山篌,见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归月身上,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
归月察觉到防风意映的异样,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面上,对涂山篌的做法没有一丝不悦,只是话就不那么好听了,甚至连涂山二字都没有加,“生意场只言生意,这个道理篌公子应该是明白了,不然这生意也该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恰巧店主来上瓜果,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揭过了这一篇,大家都是世家子弟,心眼子比谁都多,又像无事人一样说笑起来。
归月知道小夭爱吃小玉瓜就夹了一小碟递给她,“这是你最爱吃的,尝尝。”小夭收回久久停留在涂山璟的目光,夹起一块吃了一口,归月看着小夭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会不明白,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丰隆用干净的筷子各样夹了一小碟给归月,低声道:“你老是顾着别人,尝尝这些,若是喜欢那个,我再给你多夹一些。”说着筷子也没停,碟子里都快堆成小山了,归月有些哭笑不得,“够了够了,多谢赤水公子了,只是我吃不了这么多。”
丰隆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归月,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恳切,说道:“你能不能别叫我赤水公子?叫我丰隆就好,显得亲近些。”归月微微一怔,有些犹豫,毕竟她和丰隆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直接称呼名字的地步。
馨悦竖着耳朵听着这面的动静,为丰隆助攻道:“我哥哥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别人照顾他,他都不稀罕,更别提照顾别人了。他呀还最喜欢别人唤他赤水公子,觉得十分有面子,今日是怎么了,变性了,改叫丰隆了。”
丰隆面色微红,低斥道:“馨悦,别胡说!”
馨悦做了个鬼脸,对璟说:“璟哥哥,你和哥哥熟,你说我有没有胡说?”
璟微微笑了笑,“没有胡说。”丰隆不满,用手指点点璟,对意映说:“好嫂嫂,快帮我堵上他那张嘴。”
意映羞得脸通红,扫了一眼篌,嘴里说着:“别乱叫!”动作却很殷勤,帮璟拿了些距离璟远的小菜,又帮璟倒了酒。
丰隆摇头,笑道:“这可不算堵上!”玱玹和馨悦都笑着起哄,归月看了一眼小夭,虽然她的面容隐藏在帷帽后面,但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不佳,却也没说话表态,算是默认了这种玩笑般的行为。
意映也不介意,双手端起酒盅,递到璟唇边,柔声说道:“请用。”
璟僵坐着,未有所动,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笑意。众人见状哄笑起来,丰隆说道:“咦?往日也不见你这般忸怩,今日怎就端起架子来了。”璟低垂着眼眸,就着意映的手,将酒一口饮尽。
玱玹和丰隆边鼓掌边笑,丰隆称赞道:“还是嫂嫂利落!”篌也抚掌大笑,意映瞥了一眼篌,笑得如花般娇艳。
归月看到涂山璟这般情景,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深深的失望。
她原本满心以为涂山璟对小夭深情款款、情真意笃,定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小夭,可如今他此番行为却如此暧昧不明,在意映与小夭面前摇摆不定,叫她怎能安心将小夭托付于他。
归月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眼神中盈满了忧虑之色。
她忆起小夭每每提及涂山璟时那满心欢喜中又带着几分羞涩的模样,只觉得心疼难耐。小夭如此单纯诚挚,倘若真心错付,又该如何是好。
归月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寻个合适的时机与涂山璟好好谈一谈,让他明晰自己所应承担的责任,切不可再如此摇摆不定,从而伤了小夭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