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月整理好心情，来到朝云峰偏殿，珊瑚和桑葚，还有灵枢三人都收拾好屋子了，珊瑚嘴甜胆大，桑葚老实沉稳，灵枢面冷心热，三个小丫头很快就混熟了，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做些什么好菜。
玱玹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你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你我还有小夭，我们三个人这辈子要是一直在这里就好了。”
归月走到自己房前，里面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床头边摆着一束若木花，一看就是玱玹准备的，归月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动与温暖。
这么多年，玱玹和她相依为命，二人一起经历了太多，无论如何，只要她回头，玱玹总在自己身边，她也看着玱玹这两百多年过得是多么不容易，不仅要提防自己亲人对自己暗算，还要费心经营自己的势力。
“轩，多谢你，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归月上前拿起若木花，透过花朵笑得嫣然动人。
玱玹轻轻一笑，目光中满是深情与宠溺，“说什么谢，只要是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也愿意一辈子守着你。”
此时，小夭也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拉着归月就往外面跑去，哪里顾得上玱玹，“姐姐，那个秋千还在，我们一起去荡秋千！”
翌日，归月以为自己起的算早了，结果起来玱玹已经不在了，小夭还在睡着，也是昨晚疯玩，又睡得太迟。
清晨围炉煮茶，倒也是美事一桩，灵枢拿着一摞厚厚的书信，满目愁容，“殿下，您看这些就是这几日华胥周边世家上书的。”
归月随手抽了一封信，灵枢继续说道：“全部都是傀儡伤人事件，不少人都中蛊了，还有人族，妖族和低等神族失踪的事情。”
归月早有预料，心累地叹了一口气，“炼魂转生术本就收集九十九个人妖神的魂魄为引，将一魂魄强行召回躯体锁住，失踪只是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多。”随后想到什么，“你去给我把族里所有关于蛊术和禁书的典籍给我找出来，我全部都要看。”
小夭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阿姐，你要看什么啊？”归月示意灵枢下去，随后笑着看着小夭，“没什么，睡得可好？”
“都好，玱玹哥哥呢？”小夭在珊瑚地伺候下梳洗打扮。
“出去了，可能有事。”
小夭闲不住拉着归月随便地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外祖母起居的寝殿。门口立着几个侍卫，见到她，既未出声禀奏，也未出声拦阻。
小夭走进了屋子，轩辕王和玱玹正坐在暖榻上下棋。轩辕王歪倚着，玱玹正襟端坐，不过两人的表情倒是一模一样，都面无表情，无喜无怒，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小夭没理他们，依旧像是在外面逛时，边走边细细浏览，最后竟然惊讶地发现，这个屋子居然和小时候的记忆变动不大，就好似外祖母依旧生活在这里，甚至连外祖母用过的梳子、首饰都依旧在妆台上。
归月发现茶凉了，便坐在一旁为二人重新泡茶，西炎王接过归月手里的茶，目光在玱玹和归月二人之间转了几圈，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又看到小夭坐在妆台前打量着一套红宝石步摇，说道：“你若喜欢，就拿去吧。”
但是小夭果断拒绝，怨恨外祖父对所有人都冷酷，无论是外祖母或者娘亲。
轩辕王愣了一下，小夭看着轩辕王，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淡淡地说：“外祖母真的很喜欢过你。”
轩辕王盯着小夭，好似眼中有怒意，“怎可擅议长辈？”
小夭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这人爱说话，外祖父若不喜欢听，就当没听见，反正你们装聋作哑的本事都是一流的。”
轩辕王盯了小夭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竟然是这么个性子，和你娘、你外祖母截然相反。”指了指归月，“倒是这丫头最是像。”
玱玹扶着西炎王起来，祖孙两人在庭院内慢慢地走着，小夭听到这话立刻满脸不高兴但还是跟了上去。
归月知晓众人口味，去准备饭食，玱玹也去帮忙，偌大的庭院就留下了西炎王和小夭祖孙俩，气氛静得有些诡异。
西炎王看得出小夭的不情愿和不开心，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你不希望归月像你外祖母和你娘一样。虽然你不想听到这句话，但事实就是如此。”
小夭别过头，说道：“像我娘和外祖母有什么好的，永远替别人想着，永远没有自由，永远牺牲自己。”
西炎王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做到的，归月她已经……”成这样了四个字西炎王没有说出口，而是改口，“她像她们，却又成为不了她们。”
小夭想问个明白，西炎王却不想再讨论，只能转换话题，“你有考虑过哥哥以后的王后吗？会是阿姐吗？”
西炎王微微摇头，淡笑道，说得极其肯定，“倘若玱玹以后要是坐上那个位子，他们二人绝无可能，除非他放弃。你问问他愿意或者你觉得他愿意放弃吗？”
小夭不敢说，玱玹经历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志向，但是又敢想，归月陪他一起经历这么多，二人相扶相持，要是他们二人都不可能，那谁有资格站在玱玹的身边呢？
西炎王见她发愣，说道：“小夭，这世间之事复杂难测，往往难遂人意。帝王之路更是充满了权衡与取舍。玱玹肩负的是天下之重，他的选择不仅仅关乎个人情爱，更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安稳。归月是个好姑娘，有个好家世好地位，按理说他们二人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是最好的，可就是太好了才不可能，往往最好的不是最合适，最合适不是最好。这就是身为王者，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割舍。你要明白，这其中的无奈与权衡。”
“小夭皱了皱眉，反驳道：“难道就不能有真心相爱的人相伴左右吗？偌大的天下，就容不下一份真心的感情吗？”
西炎王沉默片刻，轻拍小夭的肩膀缓缓叹道：“真心相爱，在这宫廷之中，是太过奢侈的念想。也并非容不下，只是在这权力之巅，真心太过珍贵，也太过脆弱。比起真心，还有更重要的不是吗？
小夭沉默片刻，低声道：“那阿姐怎么办？她的真心又该置于何地？”
此时，归月和玱玹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打破了这略显沉重的氛围。
玱玹笑着说：“饭食已准备好，咱们先用餐，有什么话，边吃边说。”
众人围坐在一起，可小夭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偶尔抬眼看看西炎王和归月，心事重重。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