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亮大概还有四个时辰,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月卿默默地守在秦榆的床边,眼神中流露出焦急与无奈的情绪。
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转机。
“殿下,你一定要挺住啊。”月卿喃喃自语,眼神坚定而决绝,“狐千楠就快回来了,他一定能救你的。”
月卿的脑海中浮现出狐千楠的身影,那个总是带着深邃微笑的男子。
他虽然医术并不高超,但精通各种蛊术阵法,已经是月卿他们一行人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月卿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该死的,等我查出来是谁给太子殿下下了绝情蛊,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月卿瞬间精神一振,难道是狐千楠回来了?
他带着惊喜的心情快步走向房门,一把拉开了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并不是狐千楠,而是六七个他所熟悉的面孔,他们手中都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药物。
月卿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狐公子暂时回不来了,他还有些药草要找。”为首的一人开口说道,声音略显僵硬,与平时自然流畅的语调截然不同,“他让我们先把这些重要的药送回来,让太子殿下服用。”
月卿注视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们的行为举止,甚至声音,都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疑虑,然后开口道:“行,先放下吧,等狐千楠回来再一起服用。”
为首的是个侍卫,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狐公子说了,这些药必须立刻服用,不得延误。”
月卿的眉头紧锁,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些人的态度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心中虽然焦虑,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冷静:“我会等他回来再定夺的,几位先去吧。”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那几个人突然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月卿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突然,为首那个侍卫脸上的皮肤开始一块块地掉落,露出里面木偶形状的娃娃。那娃娃的眼睛里散着幽幽的荧光,笑容愈发诡异。
月卿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变成了同样的木偶娃娃,他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布下了一个阵法,将月卿隔绝在外。
月卿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试图冲破这个阵法。
但他很快想起自己身上的法力被封印了大半,无法动用。
他越是拼命挣扎,手腕上的红圈就越发亮起,反噬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他看见那些鬼灵娃娃们走到了秦榆的床边,将一条虫子放在了秦榆的手背上。那条虫子瞬间咬开了秦榆手背上的皮肤,钻了进去。
月卿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拼尽全力想要冲破阵法去阻止这一切,但却徒劳无功。
当月卿彻底昏迷之前,他看见那群娃娃又捡起了地上的人皮,重新套回了自己身上,恢复成了原本侍卫的模样。
他们冲着月卿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翩然离去。
随着意识的消散,月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这一夜还很长,但对于月卿和秦榆来说,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尽的噩梦,而这场噩梦的终结和新的曙光何时能到来,他们无从得知。
在这漫长的黑夜里,他们只能默默地等待。
期盼着黎明的到来能驱散这一切的阴霾与黑暗。
……
在郊外静谧的草丛中,狐千楠正专心致志地埋头寻找着稀有的草药。
月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那一身玄黑的衣袍上,映出一种淡泊世俗的清雅。
然而,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如外表那般平静。
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在他心头萦绕,让他无法全心投入到采药的工作中去。
他不断地抬头,目光穿越那一片翠绿的原野,投向京城的方向。
那里,有他现在深深牵挂的人——秦榆。
尽管他知道,秦榆身边有月卿的陪伴与保护,理应安然无恙。
但内心的那股不安,却像是一根无法拔除的刺,时刻提醒着他,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狐宝,他的小伙伴,抱着一束刚刚采集的灵草飞过来,乖巧地放在他的怀里。
狐宝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中满是不解,仿佛在询问:“主人,你为什么不继续采药了?你在看什么呢?”
狐千楠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向狐宝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然而,他心中的那股不安并未因此而消散。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心神不宁的一瞬间,远在皇宫之内的秦榆和月卿,正遭遇着一场未知的劫难。
鬼灵族的人趁虚而入,对秦榆下了蛊。
而远在郊外的狐千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他手中的草药不经意间散落在地,双眼紧紧盯着京城的方向。
那一刻,他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他明白,自己必须立刻返回京城,去守护那个重要的人。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吸一口气,准备踏上回京的路程。
狐宝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紧紧跟随在狐千楠的身边,准备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
刚从深沉的昏迷中缓缓苏醒,月卿的意识逐渐回归,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散架一般,每一处都透露着疼痛和无力。
然而,他心中的挂念让他强忍着不适,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双手紧握着床单,额上满是冷汗。
这……这是哪里?
秦榆呢?
他的眼神中带着急切与担忧,第一时间转向了站在床边的狐千楠,他正在认真地熬着药,神情专注。
月卿的声音略显沙哑,急切地问道:“殿下……殿下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狐千楠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凝重。
清晨时,他赶回了皇宫,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
后来强硬破开门才发现倒地的月卿和情况更加不好的秦榆。
他并未回避月卿的问题,直言不讳地说道:“不算特别好。他又被人下了情蛊。”
月卿听到这话,心中一震,刚清醒的脑子瞬间又变得迷茫。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与懊悔,都怪他法力不够,没有拦住那些邪恶的鬼灵娃娃给太子殿下下蛊。
他紧握着双手,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虑。
“那,狐公子,我们该怎么办?你有办法解蛊吗?”
狐千楠放下手中的药罐,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果原先只有一条绝情蛊,或者现在只有一条情蛊,我都有办法手到擒来。但是,现在他们俩都在秦榆身体里,互相吞噬,已经进化成了一条新的蛊虫。我目前并不确定,究竟是哪条蛊占了上风……”
月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被冷水浇透了一般。
他颤声问道:“这两种蛊有什么大的区别吗?”
狐千楠轻声解释道:“绝情蛊虽然不会致命,但会带来异常的疼痛,然而解蛊的方法相对简单,只需以药作引,便可从身体中取出。而情蛊则不同,它不疼不痛,却随时可能致命。如果无人帮他解蛊,时间一到,必然会命丧黄泉。”
月卿听到这话,心中更加焦急,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情蛊该怎么解?”
狐千楠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轻叹一声,说道:“行男女之事……当然,我知道秦榆不近女色,你放心,男子之间……也未妨不可……”
月卿沉默了。他明白狐千楠的暗示,这是要用他的身体来给秦榆解蛊。
他内心并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怕秦榆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即使秦榆喜欢他,也可能需要时间来接受这样的方式。
狐千楠看出了他的犹豫,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他的感受?你觉得是命重要,还是愿不愿意重要?难道你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我没有!”月卿又羞愧又焦急地辩解着。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下定决心地说道:“好吧,我……我试试。”
他明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看见是谁所做的了吗?”
狐千楠感觉自己这话问了个寂寞。
自己已经在月卿身上感受到了鬼灵族的气息,又何必再问?
“鬼灵族……”
果然如此。
“鬼灵族……他们为什么要对他出手呢?”
狐千楠疲惫地靠在一旁。
累了,真的累了。
“如果就为了秦榆而来,又为何不直接动手杀了他,而非要这么折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