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叽叽喳喳的在树枝间跳跃,喜鹊站在电线上,时不时猛然飞起,落在另一处。
学生们背着书包,又或是斜挎着包,沿着那条有爬山虎的路,走进了朴素的校园。
这是学期的第一天,使得学生们喜悦又或是难过。
流光走进教室,随意的找了个中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对自己命运的发展已经看淡了。
像不二周助所说,他终究是自己的亲哥哥,总还是关心自己的。
或许吧。
一头红色头发的菊丸窜进教室,即时抢占了流光后面的位置。
“耶,抢到了喵!”
流光被他逗笑了,回过头来:“英二今天很活跃啊。”
英二的脸垮了下来:“假期结束,苦命的上学日常又要降临了”,他的嘴角又忽然扬起,“但是一想到能和流光一起,就不觉得难过了!”
“是啊,只要能和英二一起,无论再多的烦心事,也不觉得烦恼了!”
正说话间,忍足谦也背着包走进了教室,但没有坐在离流光很近的地方。
“呼,还好还好。”流光小声的庆幸着。
可是紧接着,随着谦也露出了他那缠着绷带的右手,流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
虽然嘴上说着讨厌某个人,但一个人的内心、下意识的动作都骗不了自己。
果然,你还是在意他的吧,流光?
“流光,谦也他昨天一拳砸到了墙上,所以才伤到了手。”英二左思右想,还是说了出来。
“谁要听这些啦?!”流光赌气扭过头,开始戴上耳机听歌。
不二周助走进教室,坐在了英二旁边,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现在正是早上的自习时间,流光听着歌,慢慢的就进入了梦乡。
谦也早就注意到流光在听歌了,而且她最喜欢把音量调大,但耳朵又经常发炎。
以往他总会强制性的把声音调小,现在……想必流光也不会听自己的了。
刚好下课铃响起, 流光还在睡觉,谦也离开座位,脱下自己的外套,到流光的座位旁,盖在了她的背上。
顺便,他把耳机轻轻摘下。
流光的手机亮起,谦也看见了她的手机锁屏。是流光背着吉他,拿着话筒,与自己的合影。
看着笑的那么开心的流光,他的内心产生了动摇,自己所谓的保护对流光真的好吗?
“我都拍下来了哦~”不二周助顶着他的招牌美容,对谦也晃了晃相机。
“随便你了,反正流光不会理解我的。”以往幽默的谦也在体会做哥哥的失败后,脸上添了一丝落寞。
流光一向睡眠很浅,在耳机被摘下时就已经醒了。
在听到谦也的话后开口:“你又不说,我怎么可能会懂。明明以前帮我追梦,现在却成了父亲的走狗。”
说完,又取下披在背上的校服,蒙在了谦也的头上。
“说起来,你们还是互相谈一谈会比较好。”英二挑了个合适的时机打
断两人的冷战。
上课铃响起,谦也穿上外套,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
确实很有必要和流光好好谈谈,而不是一直互相消耗。
下一节课是音乐课,大家排着队走进了阶梯教室。藤原老师是一名歌唱家,她决定以一段美声来作为开场白。
“在场有学过钢琴的同学吗,欢迎上前展示。”藤原老师指了指台下
的四架钢琴。
不二周助欣然起身,从座位上走下来,坐在了钢琴边上。
“六叶同学好像对钢琴也很熟悉吧,不来试一下吗?”
台下眯着眼睛笑的某人挖了一个大坑,在向她招手,与此同时,来自藤原老师的目光洗礼着她,让她不得不跳下去。
“呵呵,怎么可能会让不二同学一个人寂寞地在台下呢,我当然也要下台展示。”流光咬乐切齿地下台,坐在了长凳的另一边。
“六叶同学要四手联弹吗?”不二用助笑眯眯地往中间靠着,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流光也坐到了中间的位置,得到老师的投意后机械地弹着钢琴,来回地按着黑白色的琴键,仿佛木偶一般。
演奏结束后,老师看向流光。
“基本功经算扎实,但没有灵魂,没有情感。能听得出来你志不在此。想必冰和学国的榊太郎老师也是类似的评价吧?”藤原老师犀利的点评着。
“是的,老师,指比古典乐,我更喜欢摇滚乐,”流光九十度鞠躬,向老师道歉。
藤原老师拿了一份传单给她:“后天就是社团招新日了,摇滚社团期待你的表现。”
流光感激地接过传单,和不二周助一起回了座位。
下课铃在某一时刻悄悄溜进了歌声的队伍,谦也走到了流亮身旁,“流光,中午吃饭时我们谈谈吧。”
流光带上便当,点了点头:“期待以已久。”
在天台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谦也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奥尔良鸡肉寿司和柠檬,关东煮。
“先吃饭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谦也先夹了一块寿司给流光。流光没有去理会那块寿司,只顾着去吃自己的鸡胸肉拌面。谦也看着那盒弯弯曲曲的“拌面”,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这不就是泡面吗?”
“能吃就行。”
谦也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盯着流光吃完了一盒“拌面”,才恍然发现自己的便当一口没动。
“吃啊,咱俩闹矛盾又不耽误你吃饭。”流光擦了擦嘴。
谦也干脆合上了饭盒,步入了正题:“我知道,你一直都对父亲没什么感情,但是他最近住院了,身体也不好,离去那个地方不远了。”
流光原以为谦也会难过,不料他却看得很开:“没什么可难过的,人各有命,就像母亲早晚会与父亲离婚一样。”
“也是,母亲在嫁来之前可是顶级俩像呢,过来之后就只能忍受父亲这个老古板,离开偶像圈子。”流光用小木棍戳着草丛里晒太阳的狗。
“可是……你知道母亲现在过得怎样吗?”谦也想起那个抛弃母亲的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流光扔掉木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知道。但是不论怎样,她离开了父亲,或许会自由酒脱的多呢。如果说有什么不满,那也只是她抛下我们独自离去。”
谦也扔了块香肠去逗那狗,开口了:“如果,能让她找到抛弃我们的理由,可能只剩下爱情了。在我四年级时,偶然看见了父亲的日记,才符知她在四年后终于接到访谈节目时,在节目上结识了一位摇滚歌手,在后来的交往中熟悉起来,选择婚后与他在一起,然后复出。但那个歌手不久就抛弃了她,让她饱受情伤。”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阻止我接触我真正喜欢的事吗?就算受到伤我也认了,我不能总躲在大人的背后,连自己的命运都抓不住,被人草草安排一生。”
流光只觉得有些好笑。
谦也忽然发现自己以为的保护对妹妹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如果你真心喜欢摇滚之类的,那就尽管去吧。”
流光惊讶地望向他,随即侧身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曾经最亲密的兄长。
“欧尼酱,谢谢你。”
谦也身子一顿,也拥住了终于和自己和解的妹妹,轻抚着她的短发。
“咔嚓”一声响起,两个人迅速分开,看向声音的源头。
不二周助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回头发给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