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幽殿?”倾瑶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心弦。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那抹神色转瞬即逝,却又深刻得让人无法忽视。在这苍玄界里,她自幼便将各方势力的格局烂熟于心,每一处细节都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她曾日夜沉浸于各界典籍之中,大小势力的分布对她而言就像自己掌心中的纹路一样清晰。若有如此独具特色的势力崛起或覆灭,又怎会逃得过她那双敏锐的眼睛?
倾瑶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自称陌渊的少年。“你所说的这个地方,我从未听闻。”她的声音平稳而坚定,“而且……”她顿了顿,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你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了。”
闻言,陌渊只觉眼前一黑,双眼迅速被血色浸染,那银紫色的眸中本就浓郁的绝望此刻几乎要溢出。他不得不接受这残酷得如同噩梦般的事实——自己在曾经引以为傲的修为已荡然无存的情况下竟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如今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这对他来说犹如晴空霹雳,使得他本就颓废绝望的心情越发沉重,只因在这个异世之中,没有力量支撑的生存就像在狂风巨浪里漂泊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他不敢去想若无法重修,自己将如何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里苟延残喘,那种汲汲营营、朝不保夕的生活光是想象就让他不寒而栗,所以,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重新修炼,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姑娘,多谢你的出手相助,此次的闯入虽说无意之举,但是还是很抱歉,我会尽快离开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至于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只能是日后再报,如今陌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而在陌渊理清了自己未来的方向之后,那一份明悟仿若晨钟暮鼓,在心底敲响。他深知,长久滞留于此,并非良策。于是,他萌生了请辞离去的念头。倾瑶之处,虽有温情与安逸,然他明白,自己的路终究要在外面的世界去探寻,一直留在这里,于情于理,实在不妥。
这让倾瑶心中满是诧异。按她的想法,这少年身处异世,纵然不会惊慌失措到失了分寸,也该向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寻求帮助才对,更甚者,若是贪婪之人,恐怕还会缠着她询问修炼之法。可眼前这少年,对此却只字未提,那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姿态,竟让她改变了对凡人的固有印象,实在是出乎意料又难得一见。
其实陌渊,他心中对自身的处境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但是他也同时很明白自己不能在得到庇护之后却好不知足,甚至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他与倾瑶非亲非故,这份恩情已是意外之喜。即便内心深处无比渴望重新修炼,但他绝不能以此为借口去利用恩人,甚至是不知廉耻的窥伺修炼之法。这份自知与克制,在他心底悄然生根,成为他坚守的底线。
至于他可曾想过,一旦离开后,面对前路那未知且危机四伏的苍玄界,自己又该如何重新踏上修行之路呢?每一步都可能是险途,每一个角落或许都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危机,在这样的境地中重修,是何等的艰难。此念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波澜,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担忧。
他当然想过,他如今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也并非是毫无自保之力的,他还是有着保命符的,否则他也不会明知前路未知的情况下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