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之巅·上

回昆仑虚的路上，司音便昏睡过去。

屋子里，几人忧心忡忡，润玉用帕子小心拭去司音额上冷汗。

司音在睡梦里也不安静，嘴里一直再说梦话。

墨渊手执书卷，心思却不在其上。听到司音梦魇，眼里的忧心是藏也藏不住。

睡梦中，司音仿佛置身于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周围都是浑水翻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胡乱摸索着，像溺水的人找到浮木，拼命抓住。蜷缩在床头，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司音师父……师父……师父……

墨渊放慢脚步，生怕惊醒床上昏睡的人。

随后在床沿边坐下，耳边是司音喊自己‘师父’的梦魇声。

墨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握住他冰凉的手。

二人交握的一瞬间，司音紧紧抓住梦魇中唯一的浮木

司音师父……我好难受，师父……

令羽师父——

九师兄将要说什么被墨渊止住。

墨渊压低声音道

墨渊无妨。我来照顾他。

叠风那我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

叠风不欲过多打扰十七休息，自觉同令羽退下。

看着他虚弱地躺在床上，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被人打断翅膀。墨渊的心犹如针扎，疼得无法呼吸。

他握住他的手，手指冰凉，稍稍加重了力道，好似要将自己的热源传给他。

墨渊轻轻拍着，就跟哄孩子一样，眼里温柔似要溺出。

司音师父……

墨渊没事了……师父护着你……

大概真是墨渊的拍拍有效，司音的梦魇好像缓解了不少。

司音那个女上神……根本配不上我师父……配不上……

墨渊宠溺一笑，抬手替他拂过耳边碎发。

二人保持这个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有弟子通传天族大皇子央错求见，墨渊这才恋恋不舍放开。

央错在前厅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墨渊则是无事人一样，不疾不徐。

央错上神。

墨渊大殿下。

两人相互行过礼后，墨渊开门见山道

墨渊深夜来昆仑墟，所为何事？

央错父君听说，墨渊上神与瑶光上神要在苍梧之巅决战，特命我前来说和。

央错上神也知道，天族和翼族的关系大不如前，翼君擎苍随时可能找借口，与天族开战。

央错若是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影响了两位上神的和气，的确不妥。

央错上神，你可是非战不可？

墨渊背对着央错，眼神坚定

墨渊非战不可。否则我无法与昆仑墟上下交代。

墨渊昆仑墟乃神族圣地，岂容有人说闯就闯，说绑走谁就绑走谁。

墨渊一步一步走到央错面前，语气平淡，字字压迫

墨渊大殿下，你说是吗？

央错上神说的是。

墨渊不过大殿下放心，也请天君放心，这只是我和瑶光之间的私事。

墨渊若真有一天，天族和翼族开战，无论是昆仑墟，还是瑶光府，都会全力抗战。

墨渊这，是大义。

央错微微俯身

央错上神说得是。

九重天内，央错将昨夜与墨渊谈话一字一句悉数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