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悠悠转醒回到现实时,他正好赶上了艾米丽同学发出的惊呼。
艾米丽薇拉?薇拉你醒了!
艾米丽同学停下手中动作时正好发现了一旁倒地的薇拉同学有些微微颤抖,很快,她缓缓抬起了沉重的眼,喘息声轻慢,正好与满脸的虚弱呼应。
奈布!
奈布同学看起来有一点小激动,卡尔感觉自己甚至都能听到他急切的呼吸声,他连忙上前扶她起来,薇拉同学也十分配合——她看起来真正没有力气了。
可是,她仍然执着着开口,声音有些微弱:
薇拉我……昏迷了多久?
薇拉玛尔塔呢?
她听到了打斗声,回头看去,看见了一开始调动神力不断攻击着那护罩的两位学长此刻,正在和一位红发少年缠斗。刚才弗洛里安似乎真的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攻击,直接穿过了保护罩,出来与两位学长较量。他的神力等级虽然是在两人之下,但,他火神力的强度毫不逊色。
在她的视角,玛尔塔同学背对着她。像是感受到了后背停留了粘稠的目光,玛尔塔同学偏过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卡尔明确发现她眼中的十字架图案已经消失,那种冷漠藏匿着莫名的愧疚之感——他透过那双眼睛,像是看到了迷茫、内疚和悲痛。
薇拉也或许发现了——也或许没有,她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眼中的惊愕如同被牵引的潮水,漫上了她的瞳孔:
薇拉她……我……
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更多的是一种急切。玛尔塔同学应该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只望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唇许久之后便又扭过了头,将目光投向青衣少年。
不知为何,卡尔在她扭头的瞬间看到了她眼里的狠戾和痛苦。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是没错的。卡尔为这两某出现的情绪而感到惊讶,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令玛尔塔同学痛苦,是背叛吗?还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他听到了薇拉同学气若游丝却依旧努力说出的话语:
薇拉我做了一场精神力者造成的人为的梦。
她努力抬头向着玛尔塔同学的方向张望:
薇拉精神力是她的短板,应该不是她做的……
薇拉但我确确实实在梦里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让我们快走,她说她会放过我们,除了……卡尔同学以外……
几个人将目光都凝聚在了卡尔身上,都不一例外带有着审视的意味,他们似乎想从卡尔身上找到答案,卡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猜到了一点原因:自己是菲尼克斯的一部分,肯定不能幸免。
薇拉同学看起来没有在意那么多,她继续轻声道:
薇拉她说,过去的她已经死了,她需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她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为了……
薇拉向往中的生活。
薇拉她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等到菲尼克斯吸收了两个分身,我们的死期就到了。她让我们离开,她说我们现在逃跑她不会追究。
卡尔有点明白了——这或许是玛尔塔同学最后的忠告,她或许是念及过往的情分,在青衣少年结束之后,他们就会进行一场杀戮,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同伴能离开。
也或许是……敌人的陷阱呢?毕竟,薇拉同学还说了玛尔塔同学不是特别善于运用精神力,如果这不是她本人传递的信息,那就应该是青衣少年了——他是一位善于运用精神力的神力者,说不定就是他放出了这个消息要误导他们?或者,这位少年突然良心发现?立地成佛要放他们走?好像都不是特别能说的通。
但……走吗?卡尔想着,他肯定是走不了的了,不过,谁会发疯地想提前步入死亡呢?现在撤退也并非是一件坏事——保存实力,更何况,奈布同学他们并不是自己的工具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可他发现,奈布同学他们依旧无动于衷。他有些疑惑,但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暖流:至少,他们没有抛弃自己——他抱有着这样的幻想。
果然……
艾米丽不行,这一次的任务是护送卡尔同学,我们怎么能临阵脱逃?
奈布同学也似乎下定了决心:
奈布是的,大家都是伙伴,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奈布更何况……
他的目光不自觉移向那扭过头来看着略有些呆滞的少女,答案不言而喻。
……
玛尔塔一群蠢货……
玛尔塔同学看起来在与什么抗争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的双拳紧握,心里的负面情绪在一股力量的影响下愈发强烈,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一股满腔的愤怒与恨意所吞没。她努力喘息着,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思想在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操控下开始慢慢改变。
玛尔塔既然听不懂忠告,那就……
她拉了拉帽檐,阳光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之下,一片令人骇然的狠毒。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冥想的少年缓缓睁眼。他睁眼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弥漫开来,强劲之势,直接笼罩了整个不死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