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一模一样啊，触感真实吗？是人还是鬼啊？”凌栗淮好奇地抓住了凌久时的手臂。
凌久时虽无奈，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触感挺真实的。至于是人还是鬼，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然后凌栗淮好奇地看向了阮澜烛。
阮澜烛：“……”
“虚幻之生。”阮澜烛只说了四个字。
凌栗淮点头表示明白了，还好是假的！这要是真的或者是什么鬼东西化作了他的样子，他想想就膈应得慌。
就在几人以为要“散会”时，阮澜烛轻声提唤了句栗子。
凌栗淮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握着手机的指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犹豫了好久才在群里发了信息。
没一会儿客厅便坐满了人，倒是凌栗淮姗姗来迟。
他的模样太过于反常，几个刚知道门真相的人多少也猜到了原因。就连程千里也不再大大咧咧，沉默地看着凌栗淮。
诡异地氛围瞬间让客厅寂静一片。
“大家怎么来这么快啊。”凌栗淮第一次希望自己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众人没说话，看着凌栗淮的眼神带着不舍。
凌栗淮撇撇嘴，强忍着哭意道：“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感觉你们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凌久时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就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
强忍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凌栗淮扑到了凌久时怀里，没一会儿泪水便打湿了凌久时的衣衫。
凌久时轻拍着小家伙的背，等他哭够了才哑着嗓子道：“想去哪儿玩吗，我现在就订机票。”
凌栗淮摇头，吸了吸鼻子：“我就想多陪陪你们。祂说你们最后一个过完第十一扇门我就该走了。”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他们过门的进度都差不多。除了庄如皎其余人下扇门就是第十一扇，就连庄如皎也已经马上要进第十扇门了。
认真算来，凌栗淮能留下的时间也就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
“祂怎么能这样！”程千里把吐司的毛薅得乱七八糟，“这跟用完就扔有什么区别！”
“程千里。”程一榭小声训斥。
“你凶什么凶，本来就是！”程千里脸颊都气圆了。
轰隆轰隆！突然的雷声吓了程千里一跳，默默往沙发里缩了缩。
凌栗淮也来不及伤感了，抹了把眼泪朝天空翻瞪了一眼，抽抽噎噎道：“千里又没说错。你再吓唬他，我，我就把他们全带走，走！”
哭后的小家伙说话听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力，却让本来还在响的雷声戛然而止，连乌云也瞬间散开。
“对哦！我们可以跟你一起走啊！”程千里眼睛亮了。
就连凌久时也略带期待地看着凌栗淮。
“我，我也想，想啊！呜呜呜，怎，怎么停不下来，来啊！”凌栗淮抽噎着，努力不结巴的样子让黑曜石众人得愁绪冲散了不少。
凌久时给他顺着气：“没事，慢慢说。”
阮澜烛捏了捏他的脸朝他输着灵力，见他不抽噎了才停了下来。
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凌栗淮完全不知道还可以用灵力停下来，不好意思地又把头埋进了凌栗淮怀里。
程千里挠了挠头：“啊？为什么啊？”
“璇玑大陆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金丹遍地走，元婴多如狗的世界。你们现在去了恐怕会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我到时上哪儿哭去！”凌栗淮叹了口气，“回了璇玑大陆，我也不能保证还能像现在这样护着你们。”
“那，我们努力争取早点去璇玑大陆找你。”凌久时温和道。
阮澜烛点头：“我会监督。”
凌栗淮嘴巴张成了O形，好半天才道：“可你不是，祂能让你离开吗？”
阮澜烛揉揉他脑袋：“再培养一个就是了，我会处理好的。”
凌栗淮点了点头，不自觉撒着娇：“你们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哦～”
阮澜烛答应了。
凌久时呼啦着凌栗淮的小卷毛，看向了阮澜烛：“祂为什么会这么急？”
凌栗淮叹了口气，也不等阮澜烛回答耸耸肩道：“不怪祂。我快要突破了，这个世界没有多余的能量让我突破到化神。祂怕我压不住修为把这里吸干了。”
阮澜烛点头，确实是这个原因。
凌栗淮快离开的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原本因为谭枣枣得将和几人成功从第十一扇门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就算是知道了原因，也知道还有机会相见众人还是不舍。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要不我们自驾游吧！我们一起，把栗子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谭枣枣看着众人道。
阮澜烛：“可以！”
凌久时：“我也觉得可以！”
何霜雅：“可以做个路线规划！”
陈非：“这个交给我！”
程一榭：“我来列清单！”
吴琦：“加我一个！”
……
凌栗淮默默举手：“要不先听我的？”
众人看了过来。
“按照门的规则，你们过了第十一扇门应该是不能再进去了。黑曜石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家，我想让它一直存在下去，要不趁这段时间培养培养新人？”凌栗淮看着众人眨巴着眼睛。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阮澜烛问道：“你还想进门吗？”
凌栗淮惊讶地看向了阮澜烛：“我还能进去？”
阮澜烛：“这些小事祂不会管。”
意思就是可以！凌栗淮滑到地上蹦了几下，再也不见意思悲伤。
众人：“……”
凌久时又把高兴得过头的凌栗淮按到了沙发上：“别人对门怕得要死，有些还避之不及，恐怕就你觉得好玩了。”
“我有吗？”凌栗淮无辜地眨着眼睛，“我没有啊。”
凌久时无奈摇头。
“阮哥那我们呢？”程一榭问道。
“那还用说我们肯定不行！”程千里一脸肯定。
然后等他话音刚落，阮澜烛也一样：“在栗子没离开前，你们也一样。”
“啊？”这下不可思议地人变成了程千里和其余不知内情的人。
“哦！我明白了！”终于反应过来的程千里一脸纠结，“我也还要进门吗？”
他虽然不再排斥过门了，可也还是怕鬼啊！现在知道门神什么的是真的鬼了，更怕了。
凌栗淮眼睛咕噜噜转了好几圈，心生一计：“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们都过一次门！过完了，便换组合继续，直到我离开！”
看出凌栗淮的跃跃欲试众人也纷纷点头答应了。
过门的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过门界多了个小霸王。有他在的门，线索肯定是他的，但相应的安全过门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只是可惜小霸王从来不亲自带人过门，更不会接活儿让人惋惜。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这天凌栗淮和往常一样随机拉一个人出门玩，只是没想到刚刚出门就碰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出来！”程一榭冲了出去三两下便将人制服了。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打扮，凌栗淮眉头皱得死紧。这人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本想质问却被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阻止了，凌栗淮不情不愿地道：“你这伤得还真是时候。一榭扶他进去。”
凌栗淮鼓着腮帮子跑回了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凌久时挑眉：“怎么了这是？一榭呢？”
凌栗淮没说话，握紧了凌久时的手才朝门口看去。
凌久时似有所感地看想了门口。没一会儿程一榭就扶着一个带着兜帽、黑框眼镜遮了大半张脸的人进了门。
是高大威。
凌久时拍了拍凌栗淮的手示意自己没事，才对程一榭道：“扶他去客房吧，我去叫陈非。”
高大威看着凌久时欲言又止。
“处理好伤口再说。”凌久时朝他点头后，直接去了书房把陈非和阮澜烛带了出来。
救助高大威的情节凌栗淮没兴趣观看，于是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
程千里和谭枣枣偷偷移到了凌栗淮身边。
两人你推我搡，最终还是程千里出声问道：“栗子这是谁啊？”
看着气鼓鼓地凌栗淮，谭枣枣立马递上来凌栗淮现在最爱的牛肉干。
凌栗淮接过，一口咬成了两半，好像那就是他们刚刚看到的人。
吴琦翻了个白眼：“还能是谁，高大威呗！”
吴琦的话让客厅里的人愣了好半晌。
“凌凌哥还好吧？”谭枣枣担忧地看着一楼紧闭的客房。
“我去看看！”凌栗淮也顾不得自己生气了，急忙朝客房跑去。
尽管担心却还是敲了门，等里面的人答应了才进去。
看到平静的凌久时，和护在凌久时身边的阮澜烛虽皱着眉却也还算冷静才暗暗松了口气。
陈非速度很快，凌栗淮才刚进来他就已经将高大威的伤包扎好了。
陈非看了眼凌久时还是说道：“没什么大事，他很聪明避开了要害。”
凌久时点头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拉着阮澜烛和陈非离开。
“久时对不起。”看着想跟着陈非出门的凌久时道。
凌久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高大威眼里有着后悔：“地震的事和擅自将你牵扯进来的事都对不起。”
他的话没让凌久时生气倒是把凌栗淮气个半死：“原来你都知道啊！你真的把凌凌哥帮朋友吗？你不知道《灵境》会死人吗！”
“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想过很多办法，那块矿石做成的芯片无法拆除，游戏也被加密我破解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植入病毒让游戏无法通关发行，可A国强制破除几扇门后就继续发行了。我为了阻止只能重新将病毒改成了净化程序，
把游戏硬盘找机会寄给你，但是我没没想到《灵境》的门会变成真的门。
我想过要改变世界，但从来没想过以这种方式。”高大威低下了头。
“高大威你想净化怎么自己不进去！你自己再开点挂，再加上净化程序不更快？”凌栗淮火冒三丈地吼道。
“我，”高大威无法辩驳，"对不起。"
“你是不是只会说对不……”
“栗子，”凌久时拉住了凌栗淮，“我们走吧。”
高大威突然抬头：“久时我来就是为了赎罪，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不需……”
“好啊。”凌栗淮打断了凌久时拒绝的话语，对上凌久时疑惑的眼神凌栗淮才继续说道，“凌凌哥想想澜烛哥哥。”
许是想到了高大威的“作用”凌栗淮也不生气了，直接朝高大威问起了游戏设计的灵感和制作芯片的矿石。
高大威看着凌久时没有阻止，便知道这个小孩儿在凌久时心中的位置，苦涩道：“矿石是高家的传家宝，说是可以预言未来。
它虽然家里人说得没那么神奇，可也确实能让我看到一些画面，也很真实。我觉得有用出国的时候就带走了。至于灵感，华国在三十几年前……”
“停！”凌栗淮无奈打断，“我是想问你是怎么知道‘门’这个概念的？”
“门？我并不知道，我一开始的设计是十二扇门对应十二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忧，愁，悲，恼。每一扇门都是一种负面情绪，玩家根据情绪进门，克服或者消除这种负面情绪。”高大威苦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看来真是误打误撞了。
凌栗淮望着窗外的天空，说了句只有黑曜石的人才懂的话：“看来是这个世界的运道。”一切的误打误撞都成了借箭的东风。
“高大威。”凌栗淮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真的是来赎罪的？”
“是！”
凌栗淮看着他的眼睛：“那如果是没了自由呢？”
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高大威虽惊讶凌栗淮的眼神却没有躲避，认真回道：“没了自由也一样。”
“你就不怕我们非法拘禁？”知道高大威没说假话后，凌栗淮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也有了心思开玩笑。
凌久时象征性地捏住了小家伙的耳朵，无奈道：“栗子。”
看到凌栗淮嘟起了能挂油壶的嘴，凌久时没忍住笑着捏了上去。在凌栗淮投过来怨念的小眼神时，才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咳，你好好休息，别听栗子胡说。我们也确实有事可能需要你帮忙，这事等你康复了再说。”凌久时朝高大威笑了笑，便一手拉一个离开了客房。
三人径直去了书房，其余人也想跟上去，却被凌栗淮拦住了。
“家人们，世界机密！”凌栗淮朝上指了指。
众人会意，这次跟上的只有过了第十一扇门的人，凌栗淮三人也不再阻止。
书房，凌栗淮被凌久时放在了书桌上，然后环着手臂看着他。
阮澜烛自然跟随，其余三人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有样学样。
凌栗淮扬了扬小下巴：“你们干嘛呢？三堂会审啊？”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凌久时点头表示可以。
凌栗淮：“……”
“哎呀，澜烛哥哥想走就必须找到接班人。这高大威虽然一根筋还容易被骗，但是完全可以作为辅助人员啊，说不定还能让这个世界更进一步！最重要的是那新晋阴界之主减负啊！”凌栗淮笑得贼兮兮的。
“聪明啊！”黎东源拍手叫好。
“还能这样！”程千里挠了挠脑袋。
凌久时不是很确定地问道：“这，能行吗？”
“可以。”阮澜烛握住了凌久时的手，“祂会同意的。”
“好！那就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和他商量。要是不同意我就删了他这段记忆把他扔出去！我先去和祂要个能把真相告诉高大威的权限！”说罢凌栗淮跳下了桌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留下无奈的凌久时和看好奇的几人。
高大威虽然自己也在过门，可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会这么玄幻，在重塑世界观后便答应了。
他看着窗外的夜景笑了，这或许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回顾这十多年他真感觉自己的坚持是个笑话，与朋友背道而驰、理想幻灭、父母因他被戕害。唯一做的好事还是误打误撞，万幸的是门不再是害人的《灵境》而是一线生机。
……
一年的时间实在太快，庄如皎的第十一扇门也来了。
黑曜石的众人和高大威一起进了门，因着阮澜烛的缘故所有人都进了庄如皎的门。
钥匙和门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在开出门时阮澜烛朝虚空一点。
一个齐刘海短发的女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佐子！”凌栗淮惊讶，“澜烛哥哥这就是你的接班人吗？”
阮澜烛点头，手中瞬间出现一个令牌：“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炼化它。”
路佐子朝众人点了点头才恭敬接过：“谢大人！我会努力的！”
看着凌久时没有半分惊讶的神色，凌栗淮恍然大悟：“凌凌哥你早就知道了啊！”
“嗯。”凌久时点头，“还是我推荐的，惊喜不？”
“是有点，不过确实是最合适的！凌凌哥眼光不错！”凌栗淮竖起了大拇指。
那边路佐子歪头看了高大威许久才道：“我们走吧。”
高大威点头打开了那扇白色的虚幻之生。
白色的门和上后，众人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
“我们，”凌栗淮顿了顿，扬起笑脸道，“也该出门了。”
凌久时抿了抿嘴，也勾起了嘴角：“好。”
他们约好的，不可以哭要笑着说再见。
庄如皎沉默地开了门，一阵白光后众人回到了C市南山的木屋。
他们在庄如皎的门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时就来了这儿，一边露营一边帮凌栗淮补全传送阵。毕竟当年凌栗淮也是被匆忙传送过来阵法并没有完全修好，就这么回去众人也不放心。
凌栗淮自然是笑着同意了，于是才有了刚刚那一幕。这间木屋也是凌栗淮送给众人最后的一个礼物，一座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木屋，只不过从砍木头到搭建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除了法术帮了点忙，没有再假手于人。
凌栗淮挨个抱了抱笑着挥手：“我要回家啦～我在家等你们，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众人齐齐点头。
“那我走啦！”凌栗淮不舍地走向了阵中央，阵法启动时喊道，“哥哥姐姐们再见，你等来找我哦！”
“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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