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妘恭敬地跪在下首,“本是和几位妹妹们赚些零花玩乐,不成想最近整理起来才发现铺设太广,令人心惊。儿臣想着不如拿一部分充入国库,再找个有能力的管着这些生意,省的荒废了。”
天下初定,文帝手头确实吃紧,否则也不会和皇后宣传简朴美德。他很心动,“你们小辈的零花钱,吾也不好就这么拿走了。”
孙妘温和回应,“便是儿臣与妹妹们每人只一成零花也是怎么都花不完的,能给父皇尽孝是我们的本分。不过如今最小的五妹都学有所成,苦于没个实战的地方,儿臣想着让她们和儿臣一起打理东宫诸事,省得整日里没事可做。”
这是要六成给文帝,她和公主们分剩下的四成,管理权也给他,条件就是在东宫开设女官。文帝倒不迂腐,觉得女子不能为官,要知道起事时越妃还跟着他一起前线打仗呢,思索一阵就同意了。
得了文帝首肯,孙妘回到东宫就开始她的女官事业,把几位公主和程少商、王延姬都算上。
二公主和王延姬才学足够优秀,成了孙妘的左膀右臂,参与东宫政务。
三公主这几年被孙妘的金钱炮弹彻底攻略,总找孙妘讨教生财之道。文帝思索后让她总管生意的事,既是自己亲生女儿,出了事还能让孙妘兜着。
五公主爱好享乐,少商擅长工事,两人自幼一起长大默契非常,一起造出了不少有用的器物。孙妘献给文帝后,也都给了加封。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直到突然听闻凌不疑向文帝请旨去陇西平叛。虽说男子长大了总要建功立业,可他才刚刚十八。
到底是自己从十岁养大的孩子,对着前来辞别的凌不疑,她有些嗔怪,“到了年纪娶妻生子也是应该的,陛下给你挑新妇也是为你好。便是你不想娶裕昌郡主,也不必身犯险境啊。”
凌不疑被她慈爱的眼神气的心梗,瞥见她头上的银簪又是一梗,没好气道,“知微阿姊莫不是忘了你只比我大四岁而已。”
孙妘拿扇子轻拍了他一下,“阿姊是担心你。”
他大着胆子拿走孙妘头上的银簪,果然是那支蔷薇样式的,“知微,忘了他吧,就像这支簪子,不合你的身份。”说完就上了马,扬长而去。
孙妘嘴上嘟囔着没大没小,心里却总算理清了凌不疑给自己脑补的剧本是什么。毕竟每次自己戴了这支银簪他的眼神就很是复杂,今天也是特地戴着来送行,果然激了出来。
心里有个早死竹马的储妃,别说,真刺激。
三年后,边陲鼓声骤降,陇西大捷,少将军凌不疑凯旋归京,于城门前下马听旨,受封为光禄勋副尉,统领羽林卫左骑营,并总领北军无校之越尉,也可入禁受事以及赐下剑履上殿。
孙妘正在批太子应该处理的折子,程少商匆匆进来小心翼翼道:“阿姊,我家中来人了。”
孙妘回过神来,陇西大捷,她的父母也该回来了。程少商即将年满十五,在东宫里被照料得很好,如今还是少府尚方令,主要职责就是做些有用的器物。
孙妘浅淡的笑起来:“是你阿父阿母回来了吧?分离了快十五年,你也应当回去住上几日。正巧凌不疑查军械的事也查到了你家身上,你们同去吧。”
程少商知道是她的好意,哪怕不太喜欢凌不疑的性格,也乖巧应下。
孙妘有些不舍,“记得常来看阿姊,阿姊在一日,东宫就永远留有你的房间。”
程少商这才含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