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价大涨,吕显急得团团转,第二天一大早就问谢危能不能让姜雪宁把手里的生丝转手给他。
谢危练字的手一顿,想到姜雪蕙为了做劳什子的舒痕胶,抠抠搜搜过了好些年,如今难得挣些银子改善生活。
听着吕照隐啰哩啰嗦的在那里念叨,他心烦意乱的打断,“你一天天能不能想点正事,难怪当年乡试、会试、殿试,试试都是第二名。”
吕显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危,匆忙间想起曾经姜雪蕙安慰他的话,“哼,姜姑娘说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是各花入各眼。你第一你了不起啊。”
谢危出门的脚步一顿,“姜姑娘?”
吕显得意,“对,就是你送琴的那个,人家又温柔说话也好听。”
谢危握紧了手,有些酸溜溜的,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他心里一惊,然后更快步地离开。
皇后娘娘今日要见沈芷衣和伴读,几人却在路上看到了被皇后罚跪的郑保,这是个忠心的工具人,谁救他他就会为谁生死无改的做事。
又是泼水又是掌嘴,还要跪足十二个时辰,长公主和伴读都面露不忍。姜雪蕙知道沈玠一会儿会救人,随大流的为难后,也就维持着明哲保身的人设没有多管。
被太后摆了一通下马威,亲眼见证了三百义童相关的玉如意让太后心虚大怒的场面。回去后的几位姑娘心有余悸,说起二十几年前的忠魂案。
平南王本是先皇之弟,在皇位争夺中落败,却不死心挥兵北上。先帝当时出宫躲过一劫,可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还有太后还留在宫中,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正巧在宫中的燕夫人和薛定非小世子。
平南王杀入宫中,却没见到太后和圣上,于是派人重兵把守城门,把城内所有小孩子都抓起来让宫人严明真身,可其中却没有一人是真身。平南王下令三日内把人交出,否则就把这些人都杀了,紧要关头,年仅七岁的薛定非挺身而出,去换无辜百姓的性命。
然而,平南王并未守信,仍然将人都杀了,还在宫中纵了一场大火。
谢危便是曾经的薛定非,作为前所未有的燕薛两家结合的孩子,他本应该是比燕临还要意气风发的世家公子。却在平南王那里饱受折磨,步履维艰,还患上了离魂症。
看着外表温润的谢危在那里上课,姜雪蕙有些走神,然后被谢危点名留堂。
上课果然不能开小差,这还是姜雪蕙第一次被抓到错处。谢危向来不严厉,伴读们递了个安慰的眼神,就纷纷安心的离开。
看着低头认错的姜雪蕙,谢危思绪万千。她很会为人处世,性格清冷,却善察人心。学那些古板老学究的课,她也能让他们满意,可他知道,她心里定是不屑的。伴读们性情不一,却都对姜雪蕙很是亲近信任。就是长公主沈芷衣,出什么事也爱找她拿主意。
连吕显不也因为那两句安慰的话,对她颇有好感。他不禁患得患失,各花入各眼,自己又有没有入她的眼?
想了一大堆,面上调侃着开口,“今日第一次上课怎么就走神了,瞧不上我的琴课?”
姜雪蕙急忙摇头,脸上难得有些羞赧,“能有先生教导,是学生之幸。只是前几日宫中逆党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听了不少当年平南王的事,有些杞人忧天了。要是我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就好了,最起码能骑马,出事还可以跑。”
谢危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身上穿的是他赠的里衣,手中弹的是他送的松雪,他们还相交多年,当然都是深情厚意。他和煦一笑,带着引诱,“君子六艺我倒都有涉猎,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姜雪蕙眼神亮亮的看着他,“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