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苏表情尴尬,她知道这样演有些荒谬,毕竟刚刚她们还在费劲从澹台烬的船上逃跑。其实她是打算去趟荒渊,寻找取出邪骨的方法,又觉得和凡人解释这些没有必要。
“觉得和我解释我也不懂?”叶冰裳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这位神女从来就是这么高高在上的不屑遮掩。
被戳破的羞耻和刚才被鄙视的不满让黎苏苏不愿再装傻充愣,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相告,“其实我不是叶夕雾。”
“……”叶冰裳面无表情,“其实,我早就知道。准确来说,除了叶家那帮睁眼瞎的人,连你身边的春桃都有所猜测,你不会以为自己演的很好吧?”
被这么刺激,黎苏苏再也忍不住,将自己实际是五百年后逍遥宗的修仙者来这里阻止魔神毁灭世界的事情说了出来。
“澹台烬就是那个五百年后灭世的魔神?”
“……是,所以跟着他真的很重要。”看着叶冰裳皱起眉头,黎苏苏强调道,“他身附邪骨,注定会成为魔神的。”
叶冰裳不再说话,两人各自沉思的时间里,萧凛带着士兵找到他们。他脸上带着惊喜,盔甲后面的白袍也跟着飞扬,“冰裳,叶二小姐?”
她只好先暂停这个话题,专心应对萧凛的问话。在确定黎苏苏离开后,萧凛才收起温和的表情,说话好像掺了冰碴,“大婚当天的那个人是不是澹台烬?他在叶家时就对你多有觊觎,这次更是将你从王府掳走。”
叶冰裳柔柔地靠在他肩上,未语泪先流,“他是景国质子,冰裳只是不想殿下和他起了龃龉,不曾想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殿下,你怪我吧。”
萧凛急忙先把心里的不甘和愧疚压抑下来,缓了缓声音,“都是澹台烬的错。放心,你在盛京的消息被我隐瞒下来,不会有人知道这些。”
纵使一个人性格再好,面对这种绿帽耻辱还是无法忍受的,何况萧凛身为王储,有自己的骄傲。
一次次压抑住的负面情绪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消化,而是不断积攒发酵,沾染着他向来清透不然尘埃的双眼变得黑暗深沉。
因为连着两次没陪在叶冰裳身边都出了问题,萧凛开始变得极度粘人,独占欲上头的他时常和叶冰裳形影不离。
叶冰裳身边除开嘉卉,明明暗暗被他塞满了眼线,每天汇报她的所作所为。庞宜之等下属不是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只是一旦长时间没有妻子消息,萧凛就会变得多疑敏感,只能听之任之。
叶冰裳成了他唯一的解药。或许,也是毒药。
对于吸收大部分倾世之玉力量的叶冰裳而言,这些监视还算可以忍受,因为轻易就可以摆脱。
她把自己炼化的力量以信仰纯粹的程度赐予教众,既然纯粹的善意会被辜负,天然的血缘会被抛弃,正直的爱人更重视其他,那么就用利益连接的共同体来做她的后盾。
为了超凡的法力和改变命运的机会,教中的所有人果然疯狂,只恨不能把教义背烂,恨不能更加信仰她、敬爱她、遵从她。毕竟在这世上,没什么比她叶冰裳更值得被爱了。
这样被众星拱月教化众生的她,怎么不算是高坐于莲花台上的观音呢?甚至那些所谓的神佛还没有她的反馈来得真实明确。
感受到信仰之力的滋养,叶冰裳满意的翻动手上的书卷。正高兴着,萧凛快步走来,变戏法般拿出一支色彩艳丽的宝石发钗,“冰裳,上次送你的玉簪意外碎了,这次又特地给你挑了支新的。”
萧凛是真的变了不少,这种珠钗明明不是两人的偏好,最大的用处大概是显眼。好在叶冰裳虽然长相素雅也能撑得住华丽的装饰,眉眼弯弯地在妆镜中看着萧凛为她簪上,被日头照耀出刺目的光亮,她笑着回应,“谢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