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果然是个伶俐的,不过一个多月,再见到他时已经能跟着吴书来进殿侍候了。每次永璜来养心殿,他都只是恭敬地低着头,上完茶就静候着,送永璜出去时也不跟他有任何交流,也不见他对任何妃嫔有所偏私,还挺谨慎,不错不错。
一日哥俩被召到养心殿问功课,远远就看到李玉跪在殿前台阶下,永璜走上前问道:
苏青(永璜)这是怎么了?
太监李玉:奴才坏了差事,受师傅责罚。
苏青(永璜)受罚就到背着人的地方跪着去,你这大喇喇地跪在殿前算什么?这一天来来往往的多少人,还有军机大臣们时刻要受皇阿玛召见,被他们看见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嘴!下去!
说完也不看他,继续往殿里走去,见永琏呆在原地,看着李玉远去的背影默不作声,出言提醒道:
苏青(永璜)元福,傻呆在那做什么呢?皇阿玛还等着呢,赶紧进去。
弘历永琏,如今入了秋,时气越发不好了,齐汝为你开的药膳方子一定要记得吃,可别忘了。
永琏是,儿子记着了。
啥?啥方子?永琏病了??永璜突然心中警铃大作,唉呀这金尊玉贵的小日子过舒坦了,差点忘了小太子的死期将至!
弘历又嘱咐了几句,永璜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永琏身后,走出殿外。
永琏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说着回过身,挽着永璜的胳膊,关切地问道。永璜回过神来,语气慌的一匹:
苏青(永璜)那什么……元福,我刚听皇阿玛说什么方子,你病了吗?
永琏不在意的笑了笑,
永琏也没什么,只是去年入了秋偶尔会咳嗽,太医看过了,只说是时气不好引起的,皇阿玛便让齐太医开些润肺止咳的药膳吃着。
苏青(永璜)那你有没有让齐汝仔细诊断过?虽说他是皇阿玛的御医,又是院首,可你毕竟是嫡出皇子,想来皇阿玛会同意的。
永琏不用了哥哥,时气引起的咳疾而已,喝上几天的药膳就好了
永璜心里有些着急,可又不能直说小老弟啊,你就是因为一场风寒引起的哮喘,然后就挂了的。
永琏见他依旧紧锁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笑了笑,挽着胳膊的手也紧了紧:
永琏没想到哥哥如此担心我的身体,还以为哥哥心中只有永璋那个小豆丁呢!
永璜只觉得一阵无语,这都生死关头了,这小老弟还有心情乱吃飞醋。无奈地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苏青(永璜)能让小爷我放在心上的男人就只有三个,皇阿玛,你,和永璋。不管以后有多少个弟弟出生都不会越过你去,所以啊,元福,你一定要对自己的身体上心啊。
永琏好了,我知道了,哥哥。
永璜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盼着小太子能渡过死劫,毕竟有了不少变故,或许小太子就没事呢?眼见着永琏死期将至,永璜日日茶饭不思,可直到永琏的死期过了十来天,他人还是好好的,永璜才松了一口气。
一天夜里,永璜刚入睡不久,就听得外面有些嘈杂,于是起床掌灯,披了件衣服走到屋外,守夜的三宝连忙起来说道:
三宝小主子怎么起来了?夜里秋风大着呢,您当心着
苏青(永璜)外头什么事?
三宝二阿哥夜里发热,请太医了,应当是着了风寒
苏青(永璜)什么?!我去看看!
三宝唉哟小主子,如今夜深了,您要是再病着可了不得。二阿哥那边请了齐大人呢,应当不妨事的。
永璜有些惴惴不安,想着小太子的死期已经过去快二十来天了,又有齐汝在,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风寒呢?
第二天一早,永璜一骨碌爬起来,洗漱过后就往永琏的屋里去,见他坐在床头正喝着药,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苏青(永璜)元福,你昨晚发热,好些了吗?
永琏嗯,大哥不用担心,我已经退了热,歇息一两日就好
永璜这才放下心来去上书房,等下了学回到阿哥所去看望永琏,发现他并没有发热,只是胃口不太好。感冒了嘴里没味很正常,永璜这么想着便回自己屋做功课。
到了快就寝时,又听得永琏那边请了太医,永璜连忙披上大氅往头所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皇后的惊呼声:“哮症?!”
永璜只觉得心中一凉,呆滞了一会,才往回走,唉~好日子要到头了。
回到住所后,永璜召来三宝问道:
苏青(永璜)三宝,你老家在江南,可曾听闻一位姓叶的神医?
三宝小主子,奴才家境贫寒,哪里知道什么神医呢,只有大户人家才知道吧?
苏青(永璜)说的也是,这些民间大夫喜欢走南闯北收集药材,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你没听说过也正常。
永璜心里挂着事,整日郁郁寡欢,没几天也卧床不起了。请了太医来看过,说是神思忧虑,郁结于心,伤了脾肺。
身子骨向来健康的皇长子也病倒,惊动了太后,急急地赶到阿哥所来探望:
太后怎么回事啊?一个二个的都病倒了,永璜一个小人儿,哪来的神思忧虑,定是伺候的人不精心!都给打发了!
#弘历永璜素日里别说感染风寒,就连咳嗽都不听见一声,怎么好端端的就卧床不起了!
太医回皇上,微臣查问过了,大阿哥因着忧心二阿哥的病情,这些日子不思饮食,本就脾胃不和,又整日忧心如焚,这才伤了肺气,须得静心休养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