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秋狝,可说是带清秋季运动会,场面盛大的“哨鹿”运动,便宜老爹的最爱,一生举办的次数没有确切的记录,但一定是带清历代皇帝里次数最多的,几乎持续到他退位前。
每年农历七,八月间,皇帝都会带上公贵族,八旗官兵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木兰围场进发,中间会沿途在多处行宫停留歇息。在行宫停留时,便宜老爹依旧会处理政事,接见大臣,为了不点眼惹人烦,除非是皇帝召见,永璜绝不接近大帐一步。
也不是没有大臣想过来搭话,奈何永璜一双眼睛贼亮,见有臣子意欲接近,扭头就跑。好二爸撞见过几次后,当笑话说给便宜老爹听,还想了个法子,让永璜躲到老夫子那儿去。
于是每日永璜吃饱后,像只老鹰似地瞎溜达一会,就躲在陈夫子处,看书习字认真求学,直把老头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永璜一脸不忍地跟老头说,只是拿他老人家当挡箭牌躲大臣,老头也不生气,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地继续讲课。多好一老头儿啊!
到了围场后,休整期间,永璜在自己的随身宝库里挑挑拣拣,选了一支和田玉柄的籐鞭和解食刀,去了永琏的帐子里,催促着他快点换装。
永琏哥哥,你这么急吼吼地是要干嘛?
苏青(永璜)赶紧的,带你去见妹夫!
永璜觉得,这回应该能碰上驸马爷,年岁不详,大概和永琏相近,自己要挑的伴读也是这个年纪的人,蒙古王公们应该收到了便宜老爹的消息,把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带来了。永琏换好衣服背上弓箭和箭囊后,就被好大哥半拉半拽地往蒙古王公的营帐去了。
永琏哥哥……哥,你慢点哈……这人都不会跑掉,急什么!?
吃瓜啊,哪有不急的,好想看看未来妹夫长啥样。永璜到了蒙古人的营地后,大大方方地往那儿一坐,操起最大的嗓门用蒙语喊道:
苏青(永璜)好小子们,爷现在就要去打猎,赶紧的,别让爷等太久 嗷~~
有人从帐子里探头往外看,也有些蒙古士兵面面相觑,不多时便有几个小少年陆陆续续地走出来,清一色黝黑健康的皮肤,令半拉头人羡慕的黑亮浓密的头发,浑身上下都透着草原上特有的生机。永璜走上前,用蒙语问道:
苏青(永璜)你们当中可有一个叫色布腾巴勒珠尔的?
没错,就是这么直接。吃瓜就要吃甜的,脆瓤的。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上前一步,带着有些羞涩的笑意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皇子。
永璜也不多话,上手就捏捏他的胳膊,又拍了拍他的后背,嗯不错,年纪不大,肌肉紧实。又拉起他的手看看,手指肚上有厚厚的茧子。模样也还可以,一双棕褐色的眼睛像琥珀一般晶莹剔透,在颜控的便宜老爹那里应该是可以过关的。
永琏也上前,问了另外几个男孩的名字,又带上一队蒙古的侍卫,一行人就去围猎了。永璜仔细观察着,发现大妹夫确实骑射俱佳,另一个乌珠穆沁部的宝音也不错,又与自己同岁,决定了两人都带上。
这回是要考察大妹夫,所以永璜打了只黄羊和几只野兔就作罢了,休息的时候问永琏道:
苏青(永璜)怎么样,哥挑的妹夫如何?
永琏哥哥……人看着倒是挺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苏青(永璜)诶!这惧内吧,就得从小培养,与其到时盲婚哑嫁,不如现在挑好,好好栽培。
永琏看着坏水儿咕嘟咕嘟往外冒的大哥,偷偷为妹夫抹了一把汗。哥哥的马鞭是真的会抽人呀!
晚间的宴会上,伴着马头琴或悠扬,或欢快的琴声,姑娘们踏着轻快的步伐,围绕篝火翩翩起舞,舞姿矫健而优美,不论从前看过多少次,永璜还是会被深深吸引。在歌舞表演的间隙,还有几名身强力壮的摔跤手,时而抱摔,时而推拉,每一次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
永琏正看得起劲,被身边的大哥推了一把,就见他朝前努了努嘴,立刻会意道:
永琏皇阿玛,儿臣看着不觉技痒,也想和色布腾巴勒珠尔比试一番,望皇阿玛允准。
苏青(永璜)皇阿玛,既是比试,就得有彩头,儿臣为弟弟讨要了,您的腰刀可舍得?
永璜是特意用蒙语说的,果然那些蒙古王公们眼睛一亮,都期待万分地看向皇帝,大妹夫和宝音也跃跃欲试。弘历大笑几声,转头对吴书来招了招手,吴书来会意,立马下去捧了一把玉柄鲨鱼皮鞘腰刀来。
见永琏和大妹夫比划去了,永璜也脱下外袍,走到宝音面前,把辫子绕一圈后咬着尾端,笑着说:
苏青(永璜)你也来。
……
……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永璜被宝音重重按在地上时心里说道,这娃儿当真是实诚的人,摔皇子也摔得这么结实。
永璜起身后,拍拍身上的草,看着一脸忐忑的宝音笑道:
苏青(永璜)嗯,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可愿意跟我回京?
宝音黑红的脸上立马扬起灿烂的笑:
宝音愿……愿意。多谢主子赏识。
苏青(永璜)不用这么生分,私下可以唤我的名字,长生。
说着穿好衣服,对边上候着德久招了招手,德久捧着一把青玉柄的马鞭过来。永璜拿起马鞭对宝音说道:
苏青(永璜)这是先前皇阿玛赏我的,我很喜欢你,这把马鞭就送你了。
宝音小心地接过马鞭,兴奋的小脸通红,这可是博格德汗的御赐之物,大皇子很满意他!他道过谢后,就向自己的阿布跑去,激动地说着什么。永璜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可能是他弟弟,于是走过去:
苏青(永璜)孩子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龙套大皇子,我叫呼其图,8岁了。我骑马打猎也很厉害的,大皇子能带上我吗?
永璜揉揉小孩红苹果般的脸蛋,果然滑不溜丢的,从腰间解下一把小刀,弯下腰笑咪咪道:
苏青(永璜)呼其图,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你长到和宝音一样高的时候就能来京城找我。这把小刀上有我的名字,你一定要收好。
小孩接过小刀紧紧地捧在胸前,用力点点头。永璜摸摸小孩的脸,满意地入席,很好,买一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