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总觉得此刻仿佛有一片阴云笼罩在头顶,或许是源自弘历周身弥漫的那一股无名之火。恰在此时,玉氏王爷不偏不倚地一头撞了进来,注定要让这位前世的羊肉串世子为了解众人之忧——更重要的是确保小太子与永璋的安全——而英勇就义。
玉氏王爷不日就将被押解入京,永璜摩拳擦掌准备搞事情,小棒子,你屎腚了!撞到小爷我手里,定叫你有去无回!
玉氏王爷与使者抵达京城之后,暂居驿馆静候圣上召见。然而弘历似有意冷落玉氏一族,时逾旬日,既无任何旨意下达,亦未曾召见对方一行人等。
焦虑如影随形缠绕在玉氏使者的心头。他猛然意识到,大清诸皇子之中,唯有定郡王已然成年且居住在宫外。于是,他精心挑选了几份厚礼,径直前往王府求见。然而,永璜并未亲自接见使者,仅派遣家中总管传话:两日后,他会在驿馆与使者会面。
次日,永璜前往礼部寻访赵国麟。平日里他在臣工面前总是不苟言笑,今日却罕见地挂着一抹浅笑,这不同寻常的笑容让赵国麟心中忐忑不已。行过礼后,赵国麟难掩心中的惶恐,开口问道:
龙套赵国麟:今日王爷亲临,不知有何贵干?下官必定全力以赴,为王爷效劳。
苏青(永璜)不敢当,赵大人,玉氏使团抵达京城已有数日,使者心中焦虑不安,屡次请求觐见本王。
苏青(永璜)身为皇长子,未经父皇恩准,本不该擅自接见外臣。然而那使者言辞恳切,加之本王忧虑若再拖延,恐其情急之下言语失当,有损嘉妃娘娘及两位弟弟的清誉。
苏青(永璜)故此,本王决定明日亲赴驿馆与之会面,望赵大人能陪同前往,以壮行色。
赵国麟此刻终于松了口气,心中不由感慨大阿哥行事之周密谨慎。关于玉氏四处奔走求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有人出于情面试图将消息传入宫中,却不知为何悉数被拦截下来,更未听说嘉妃娘娘为此事替玉氏说过情——这其中恐怕便有着眼前这位皇长子的手笔。
到了与玉氏使团在驿馆会面的日子,永璜特别吩咐春蝉准备最华丽的服饰与配饰,务必要展现出天朝王爷的威仪。永琮原本也想一同前往,生怕大哥遭到那令人讨厌的羊肉串使团的刁难。永璜轻抚着他的小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苏青(永璜)这么可爱的小琮儿站在身边,实在有损大哥的威严。大哥答应你,回来后就带你去吃好吃的羊肉,你乖乖在家里等大哥。
永琮好,永琮在家里等大哥,要早点回来哦!
赵国麟见到盛装出行的皇长子,差点打了个趔趄,王爷这是要做甚,您是去吵架呀,还是去相亲?
抵达驿馆后,使团众人发现定郡王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携带着几位官员同行,其中领头的一位官员胸前的补子彰显其品级颇高,这不禁令使者们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在恭敬地行完礼后,正当使者准备开口之际,却被永璜轻轻一抬手制止了。永璜从容落座,抿了一口热茶,随后以一种淡然自若的态度缓缓说道:
苏青(永璜)使者屡次求见本王,无非是意图替其母族说情。然而,圣上素来秉持功过分明之原则:有功者自当受赏,有过者亦应领罚。尔等只需静候圣上的旨意,无需再多言赘语。
龙套世子:王爷……我族所出贵女玉妍来到大清国多年,侍奉天子,可否看在她……
一名官员闻言,皱着眉头大喝道:
龙套竟敢直呼我朝皇妃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
永璜瞥了一眼羊肉串世子,旋即迅速移开了目光。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置于桌上,语气冷漠地道:
苏青(永璜)尔等须慎言!嘉妃娘娘乃是天子之妃嫔,皇五子与皇八子之生母,其尊贵身份岂能与那玉氏罪人有所牵连。
苏青(永璜)本王幼年丧母,幸得大行皇后垂怜抚养,深恩似海,铭记于心,未曾稍忘。玉氏逆贼,在大行皇后仙逝尚不足一年之时,竟狠心逼死结发之妻,此举令圣上震怒,实乃大逆不道,背离人伦!
苏青(永璜)今日诸位言行皆被史官铭记于卷。本王今日不惜冒犯天颜之险与你们相见,孰料玉氏罪人竟无丝毫悔悟之意,反而口出狂言侮辱天子妃嫔,实在是令人愤慨……哼!
话说完,永璜便要拂袖离去,却没料到羊肉串世子竟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苦苦哀求。永璜假装盛怒难抑,在挣脱之际不慎失足跌倒,额头恰巧撞上了桌角,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缓缓渗出。
此番变故令玉氏一行人面色顿失血色,就连赵国麟等几位官员亦是惊惶不定,冷汗涔涔而下。唯独那史官依然镇静如常,笔尖飞舞,将这一切记录入册:玉氏之人顽固不化,竟惹得郡王勃然大怒......进而导致郡王不慎踉跄跌倒,额角磕伤......
玉氏的使者满心绝望,缓缓阖上了双眼,沉默不语。他仅是伏倒在地,维持着行大礼的姿态。
永璜见他颇为识趣,便借着侍从的手缓缓站起身来。他轻轻拿起手中的帕子,按住额角的伤口,从容地踱至那人面前,开口道:
苏青(永璜)大人请起,此次风波与您并无干系。只需在圣上的旨意降临之前,安然静候便是。无需再让事态平添波折了。
说罢,他目光一转,落在了仍呆立当场的世子身上,那眼神分明是在嘱咐使者要看好世子,莫让他再胡言乱语。
使者频频点头应允,永璜等人也随之离去。面对如此重大的变故,赵国麟自知不可耽搁,便急忙偕同几位随行官员一同入宫觐见皇帝。
弘历听闻永璜前去会见玉氏使团,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悦。但随后得知永璜并未孤身一人前往,而是邀请了几位朝廷官员作陪,甚至连史官也在其中,这让他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
在与几位军机大臣议事之时,永琏始终暗中留意着弘历的神情变化。直至见他由原先的愠色渐转为平和,永琏心中才稍稍舒了一口气。然而,当听闻永璜受伤的消息时,他那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急忙询问道:
永琏哥哥受伤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