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乔在徵宫地牢的邢凳上,双手捧着那碗墨绿色的药汤。
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清香,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银光。
她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眼中一闪而逝的寒芒。
宫远徵"喝干净。"
宫远徵站在三步外,指尖把玩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他黑色锦袍的下摆沾着几滴新鲜的血迹
药碗边缘碰到秦满乔干裂的嘴唇。
她深吸一口气,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咙时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动,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宫远徵"很好。"
阿玉从阴影处走出,素白的手指搭上秦满乔的腕脉
宫远徵"今日的安神汤加了凉果,会有些凉。"
话音刚落,秦满乔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白皙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纹路,
像是冰晶在血脉中生长。
咬紧牙关,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宫远徵冷眼旁观,直到她瘫软在地,才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
宫远徵"记住这滋味。若再敢对小枫起歹念..."
秦满乔"不...不敢了..."
秦满乔气若游丝,泪水冲开脸上的污迹
秦满乔"我真的...知错了..."
她挣扎着起身
秦满乔俯首叩谢,声音温软
秦满乔“远徵哥哥放心,我绝不会再犯错。”
她叫他“哥哥”,语气里没有半分旖旎,仿佛真的只把他当作兄长。
宫远徵皱了皱眉,这个曾经张扬狠毒的苗疆圣女,
在几日的安神汤"调理"下,变得越来越温顺,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最终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议事厅内,两位长老叹息
雪长老"远徵啊,秦家送来第三封请罪书了。"
宫尚角将烫金书信推向桌案另一端
宫尚角"秦苍以百年秦家声誉担保,只要留他女儿一命,愿献上《万蛊谱》真本。"
宫远徵"不可信。"
宫远徵"秦满乔的狠毒是刻在骨子里的。"
宫远徵指尖敲击桌面
#雪长老"但听说她确实是安分许多。"
雪长老插话
宫远徵冷笑
宫远徵"装的。"
花长老大声说道
花长老"好了!宫门不是邪魔外道!既然阿玉夫人的安神汤确有成效,就该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
花长老"更何况...秦家女儿死在宫门,其他盟友怎么看宫门?"
宫尚角与弟弟交换了个眼神。
最终,宫远徵深吸一口气
宫远徵"可以让她离开地牢,但必须在我眼皮底下。"
秦满乔住进了徵宫最偏远的房间。
每日的饭食都由金逸亲自检验。
不施粉黛,像个最安分守己的囚徒。
侍女"秦姑娘,该喝药了。"
侍女捧着熟悉的药碗进来。
秦满乔放下毛笔,她正在抄写《道德经》,宣纸上字迹清隽如出水芙蓉。
她双手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侍女手腕
宫远徵"多谢。"
她温顺地仰头饮尽,嘴角溢出的一滴药汁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侍女没注意到,那滴药液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窗外,宫远徵负手而立,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
宫尚角"还在怀疑?"
宫尚角站在他身侧。
宫远徵"太完美了,反而可疑。"
宫远徵摇头
宫远徵"我加大了安神汤中锁魂草的剂量,就算她装得再像,蛊术也施展不了半分。"
一阵风吹过,秦满乔正俯身整理书案,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低垂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