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上满是取血的针眼,肘窝处还留着放血的痕迹。
宫远徵"她..."
宫远徵心疼地抚上那些淤青,扑到榻前时,终于看清了她裙摆上大片干涸的血迹,
瞳孔骤然紧缩
宫远徵"这是..."
宫尚角"她有了你的孩子。"
宫尚角声音沙哑
宫尚角"为了换血,差点..."
月公子"在治疗时发现的。"
月长老低声道,
月公子“她有孕月余,但失血导致胎象不稳。"
宫远徵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的目光在小枫平坦的腹部和染血的裙摆间来回游移,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宫远徵"胎儿..."
他终于挤出两个字。
月公子"我用了'固本培元'针法,配合出云重莲保胎。"
月长老继续道
月公子"但气血亏损太重,她陷入昏厥。"
宫远徵颤抖着去探她的脉息,指尖下的跳动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
他伏在她心口,听见微弱的心跳声
#宫远徵"你怎么敢...怎么敢..."
他哽咽着将脸埋进她散落的发丝里,泪水浸湿了枕上的刺绣
宫远徵颓然跪坐,突然狠狠砸向地面
#宫远徵"我算什么医者!"
#宫远徵"我发誓..."
他的额头抵在床沿,声音闷在锦被里
#宫远徵"此生再不试一味新药...再不拿自己..."
窗外,朝阳染红了见证着这场蚀骨成契的痴缠。
第三更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宫远徵布满血丝的眼睛动了动。
他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已经十个时辰,膝盖早就失去了知觉。
烛泪在铜台上堆积成山,就像他心中积压的悔恨。
金逸"公子,用些饭吧。"
金逸端着食盒轻声劝道。
宫远徵恍若未闻,手指仍搭在小枫腕间,
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渡给她。
宫尚角披着外袍走进来,脸色仍有些苍白。
他按住弟弟的肩膀
宫尚角"远徵,去歇会儿。"
宫远徵"哥..."
宫远徵声音嘶哑
宫远徵"你的身体..."
宫尚角"无碍。"
宫尚角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宫尚角"月长老的补药很有效。"
曲潇轻轻拉开丈夫
曲潇"让他守着吧。"
她将参片塞进宫远徵手里
曲潇"含着,别等她醒了你却倒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小枫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宫远徵猛地直起身,看到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曲小枫"热..."
小枫无意识地呢喃,手指揪紧了锦被。
宫远徵慌忙拧了冷帕子,却在碰到她额头时顿住他试药的手满是伤痕,怕弄疼她。
最终只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她的鬓角。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纱时,小枫的眼睫突然颤了颤。
宫远徵瞬间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停滞。
曲小枫"阿远...”
小枫气若游丝地唤道,苍白的唇瓣干裂出血痕。
宫远徵的眼泪直接砸了下来,
他抖着手去端药碗,却因为太久未进食而眼前发黑,差点打翻药碗。
曲小枫"孩子..."
小枫虚弱地碰了碰自己的小腹。
宫远徵突然崩溃地伏在她枕边,肩膀剧烈抖动却不敢出声痛哭。
他想起自己试药时的莽撞,想起那枚差点害死妻儿的毒丸。
宫远徵"我..."
他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
宫远徵"我再也不..."
小枫用尽力气抬起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曲小枫"傻子...笑一个..."
当曲潇带着早膳进来时,看见宫远徵正小心翼翼地给小枫喂药。
他左手端着药碗,右手稳得不可思议,完全看不出已经一天一夜未眠。
曲潇"你也吃点东西。"
曲潇将粥碗推过去。
宫远徵摇摇头,目光始终没离开小枫
#宫远徵"等她喝完这碗药..."
窗外,朝阳完全跃出了地平线。
晨露从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极了某人眼中未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