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的青石地面上，宫尚角的战靴拖出几道暗红痕迹。
他刚踏上回廊，一道杏色身影便如疾风般卷到面前。
曲潇"宫、尚、角！"
曲潇这三个字咬得极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手指戳上他胸前护甲，"铛"的一声脆响，指甲顿时劈裂，却浑然不觉疼痛。
曲潇"你知不知道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紧缩地盯着自己指尖沾上的血迹。
那不是敌人的血，是从他护甲缝隙里渗出来的。
宫尚角下意识要后退，却被妻子一把攥住腕甲。
铁片边缘割破了曲潇的掌心，她却攥得更紧，鲜血顺着两人交握处滴滴答答落在白玉栏杆上。
宫尚角"放开。"
宫尚角放柔声音
宫尚角"脏。"
曲潇突然笑了，笑得眼眶通红
曲潇"脏？"
她猛地扯开他的领口，露出里面被血浸透的里衣
她的指尖按上他锁骨处的伤口，力道却突然放得极轻
宫尚角这才发现她的手抖得厉害。
宫尚角"我...
他刚开口，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砸在胸膛的旧伤疤上。
抬头看见曲潇咬着下唇，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曲潇"每次都是这样..."
曲潇松开他的衣领，转而抓住他腰间玉佩的穗子狠狠一拽
曲潇"打着保护宫门的旗号往刀剑上撞！上次是左肩箭伤，上上次是后背那道一尺长的口子，现在又是"
积蓄的情绪突然决堤
曲潇"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给你系玉佩的时候都在怕...怕哪天它回来的时候...上面沾的是..."'
宫尚角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任由她捶打自己的肩膀。
那些拳头起初很重，渐渐变得无力，最后变成揪着他衣襟的颤抖。
宫尚角沉默片刻，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隔着一层血肉，那颗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
宫尚角"我算过代价。"
他低声说
宫尚角"受这一刀，能提前半刻结束战斗。"
他的拇指擦过她掌心的伤口
宫尚角"早半刻，宫门就少一分危险。"
曲潇猛地抬头，在他眼里看到熟悉的固执。
她想骂他，却想起今晨小枫苍白的面容，想起月宫里那些不会武功的侍女。
满腔怒火突然泄了气，化作一声哽咽
曲潇"那你有没有算过...如果你..."
宫尚角"算过。"
宫尚角突然打断她，指尖抚上她湿润的眼角
曲潇怔住。
宫尚角"从遇见你那日算起。"
他的声音轻得像月光
宫尚角"我每一天都在算，要活多久才够本。"
夜风拂过回廊，吹散了些许血腥气。
曲潇突然发现他右手一直背在身后，
强硬地拽过来一看，虎口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显然是兵器相撞太多次震裂的。
曲潇"傻子..."
她扯下自己发带，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
曲潇"大傻子..."
宫尚角任由她摆弄，目光描摹着她低垂的睫毛。
那里还挂着泪珠，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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