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闭上了眼睛
宫远徵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生怕她又失去意识,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宫远徵“喂!谁准你睡了?睁开眼睛!”
小枫虚弱地睁开眼,心口的剧痛和浑身无处不在的伤痛,都比不上他此刻眼神带来的万分之一冰冷。
她艰难地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心如死灰后的平静,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曲小枫“…宫远徵…”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曲小枫“你以后…会不会有…哪怕一丝丝的…后悔?”
后悔这样对我?
后悔忘了我们的一切?
后悔…把我逼到这一步?
她的声音很轻。
宫远徵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揪住,那股强烈的、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会”字卡在喉咙里,带来的却是更猛烈的、因抗拒而产生的头痛和心烦意乱!
后悔?
他凭什么后悔?!
是这个女人自己纠缠不休!
是她总用那种眼神看他让他失控!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对!就是这样!
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恼羞成怒和那该死的生理性排斥混合在一起,让他瞬间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他强迫自己勾起一抹极其恶劣的、漫不经心的冷笑,眼神轻蔑地扫过她苍白脆弱的脸,语气刻薄至极,试图用最伤人的话来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心虚和恐慌
宫远徵“后悔?”
他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宫远徵“曲小枫,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宫远徵“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一时心软,没有早点把你赶走!才会让你有机会在这里要死要活地给我添麻烦!”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带着十足的厌恶
宫远徵“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除了会哭、会装可怜、会博同情,你还会什么?我宫远徵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这种女人扯上关系!”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小枫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哭,也没有反驳
只是那双刚刚睁开、还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眸子,里的光,一点一点地,彻底熄灭了。
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绝望的死寂。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连看他一眼,都成了多余的负担。
两行清泪,再次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没入鬓角,消失不见。
哀莫大于心死。
宫远徵看着她闭上眼流泪的样子,他更慌了。
他犹豫了一下,极其别扭地、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宫远徵“…药…还没喝…”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关心她!
果然,小枫的眼睫颤了颤,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
曲小枫“…不…必了…”
宫远徵“由得你说不喝?”
宫远徵立刻抓住机会,重新武装起自己的恶劣,
宫远徵“金逸!把药端进来!”
守在帐外的金逸立刻端着一直温着的药进来。
宫远徵接过药碗,走到床边
看着小枫那副拒绝配合、一心求死的模样,那股熟悉的烦躁和怒气又涌了上来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