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几近崩溃的闹剧后,小枫仿佛陷入了一个自我构建的炼狱。
只要醒来,她便拒绝与外界沟通,蜷缩在床角,眼神空洞地自言自语。
曲小枫“他又不见了…是不是去找那个会医术的女官了?”
她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尖锐的怀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曲小枫“阿渡,你去看看…不许任何女人靠近他…衣角碰到都不行…”
有一次,一位负责送药材的年长女官,因精通药材鉴别,不得不与宫远徵交接,只是站在帐外与宫远徵说了几句话,小枫透过缝隙看见
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情绪激动起来,带着恨意的声音喃喃
曲小枫“她懂的真多…他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很无用?”
吓得那女官再也不敢靠近主帐区域。
而宫远徵,自那次目睹小枫疯狂自残后,像是被彻底重塑。
他眼底的阴郁被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自己吞噬的心疼取代。
他越来越在意她,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她
可她每一次因他而起的痛苦反应,都像一把锉刀,在他心上反复拉扯。
更可怕的是,他越是心疼,越是试图靠近她、弥补她
那股与他自我意志对抗的力量就越是凶猛,头痛欲裂,仿佛要将他的颅骨劈开。
众人看着小枫这般草木皆兵、无理取闹
又看着宫远徵明明痛苦不堪却强忍着头疼试图安抚她的无措模样,皆是无奈又心焦。
宫远徵私下精心调配了最好的祛疤膏,每晚只在确认小枫熟睡后,才敢悄声进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用指尖蘸取药膏,极其轻柔地涂抹在她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即使是在睡梦中,药膏沁入新肉时细微的刺痛也会让小枫无意识地蹙眉流泪
看得宫远徵心脏揪紧,动作更是轻了又轻。
可一旦她醒着,送来的汤药她总是喝得极少
情绪稍一激动,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会崩裂渗血,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她依旧抗拒所有男性的靠近,包括太医。
这种拉锯战几乎要将宫远徵逼疯。
他的头痛日益加剧,脸色总是苍白着。
这日,一位身份特殊、不得不前来汇报风无尘消息的女将,需面见宫尚角与宫远徵。
军情紧急,无法避免,她英姿飒爽地踏入王帐区域。
小枫正好被阿渡扶着在帐外稍透口气,一眼看见那陌生女子与宫远徵站在一起
女子身姿挺拔,言语利落,与宫远徵交谈时
宫远徵因头痛而略显苍白的脸在她看来竟成了另一种专注!
小枫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急促起来。
她猛地挣脱阿渡,冲回帐内,四处翻找,最后竟抓起了一把平日里用来裁剪纱布的银剪!
她没有指向任何人,也没有指向自己
只是紧紧攥着剪刀,身体剧烈颤抖,眼神绝望地看着闻声冲进来的宫远徵和众人
声音破碎不堪
曲小枫“你们…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如今这般模样…丑陋不堪…惹人厌烦…所以…所以他才会宁愿去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