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日子又过了几日。
小枫的心脉在宫远徵真正精心的调理和月公子的“官方”诊治下,渐渐稳固,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宫远徵依旧扮演着他的“病弱”夫君,只是经过上次险些翻车的事件后,他收敛了许多,不敢再过度索取,但那无微不至的依赖和体贴却丝毫未减。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日,小枫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便想在徵宫内稍微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行至偏殿书房附近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金逸略显急切的声音
金逸压低声音,但难掩焦虑
金逸“公子!您真不能再用这‘凝碧散’了!月公子说了,这新药药性未明,万一再引起反噬,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小枫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用毒?
金逸这话是什么意思?
远徵的“病”不是因为之前寻她时留下的旧伤和服用禁药吗?
怎么又变成用毒了?而且听起来…像是近期还在进行?
她屏住呼吸,悄悄贴近窗棂。
接着,是宫远徵那熟悉却此刻带着一丝不耐烦的、中气似乎并不那么虚弱的声音
宫远徵“闭嘴!小声点!这点剂量死不了人!不过是为了让脉象更显虚弱些,免得她起疑…咳咳…”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立刻又伪装性地咳嗽了两声,但语气里的焦躁和命令却不容错辨
宫远徵“快去!别磨蹭!”
曲小枫“让脉象更显虚弱些…免得她起疑…”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小枫耳边轰然炸开!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原来…原来如此!
什么反噬!
什么身体亏损!
什么需要静养!
全都是骗人的!
他一直在装病!他甚至还在服毒维持形象,就为了让自己装得更像!
那些担忧、那些心疼、那些夜不能寐的照顾、那些因为她“主动”而崩裂的旧伤…
此刻全都成了无比讽刺的笑话!
她想起他苍白的脸,虚弱的声音,依赖的眼神…
原来全是演戏!
想起自己傻乎乎地信以为真,甚至因为他的“病”而压下了所有离开的念头…
想起自己还因为他落泪而心软,为他开脱…
巨大的被欺骗感和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
心口那刚刚愈合的旧伤仿佛又被狠狠撕裂,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里面的两人。
宫远徵正背对着门,听到声音愕然回头,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巧的药瓶。
当他看到门口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绝望的小枫时,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手中的药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宫远徵声音是真的慌了,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宫远徵“小…小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枫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她的嘴唇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曲小枫“我怎么在这里…呵…我若不来,怎么会知道…我的夫君…原来病得如此‘辛苦’!辛苦到…需要不断用毒来维持这副‘虚弱’的模样!”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药瓶和洒出的药粉,
又猛地射向一旁面如土色、恨不得钻进地缝的金逸,最后重新定格在宫远徵惨白的脸上。
曲小枫“宫远徵…你告诉我…月公子说的反噬…亏损…还有你每一次喊疼…每一次虚弱…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小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崩溃
曲小枫“你看着我为你担心!为你着急!甚至旧伤崩裂差点没命!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把我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宫远徵被她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步步后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绝望,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宫远徵“小枫!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
小枫猛地打开他的手,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曲小枫“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听到了!你都默认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男人,只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所有的信任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曲小枫“宫远徵…我恨你!”
她嘶哑地喊出这一句,转身猛地向外跑去,因为情绪过于激动,
心口再次传来尖锐的疼痛,让她脚步踉跄了一下,
但她却不管不顾,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谎言的地方!
宫远徵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宫远徵“小枫!别跑!你的心脉!!”
他再也顾不得伪装,身形一闪便急速追了上去,脸上是真正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知道,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