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少年富豪”的身份并非绝对隐秘。佐藤律师和小林女士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某天午休,山口忠拿着手机,有些犹豫地凑到小光他们这桌(主要是日向、西谷、小光):“那个……星野君,你看这个本地论坛的帖子……感觉有点奇怪。”
手机上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社区论坛,一个匿名帖子标题耸动:《震惊!乌野高中惊现神秘转学生,疑是东京某亿万遗产继承人!》内容语焉不详,没有指名道姓,但提到了“宫城县”、“乌野高中”、“父母双亡的转学生”、“与东京某豪门有关联”等关键词,还配了一张小光在校门口低着头走路的模糊侧影偷拍照。
小光的血液瞬间冻结了!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日向和西谷凑过来看,日向一脸茫然:“啊?什么亿万遗产?谁啊?” 西谷则皱起眉:“偷拍?好过分!”
小光强迫自己镇定,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知道呢,可能是同名同姓或者乱写的吧?这种小道消息最不可信了。” 他极力否认,但指尖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出卖了他。当晚,他立刻联系了佐藤律师。佐藤表示会处理,但也严肃提醒他:“星野少爷,务必小心。媒体和别有用心的人可能已经盯上你了。低调,再低调。” 他甚至萌生了再次转学的念头。
与此同时,乌野排球部正面临着一个现实困境。春季高中排球联赛(IH)预选赛在即,但部里的经费捉襟见肘。一些训练器材老化严重,护膝、护腕等消耗品也短缺。更棘手的是,如果打进后期比赛,去外县比赛的住宿和交通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武田老师和大地面露难色,队员们也自发地讨论着如何节省开支,甚至有人提议周末去打工。
小光默默看着这一切。看着日向为了省一双新球鞋的钱而把旧鞋补了又补;看着影山加练到很晚,对着一个有些漏气的旧排球练习托球;看着西谷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他那副已经有些磨损的自由人专用护臂……他们眼中对排球的热爱和纯粹的努力,像针一样刺着小光的心。
内心的挣扎异常激烈。暴露的风险巨大,但让他眼睁睁看着这群伙伴(尤其是童年旧友)因为钱的问题而困扰,甚至可能影响比赛,他做不到。
最终,他通过佐藤律师的渠道,以匿名“热心校友”的名义,向乌野高中排球部捐赠了一笔足以解决所有燃眉之急的款项。同时,小林女士“偶然”发现了几张大型体育用品连锁店的巨额折扣券,“顺手”送给了排球部。
问题迎刃而解。新器材、充足的补给、预留的比赛经费……排球部上下欢欣鼓舞。大地和菅原在惊喜之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望向坐在场边、安静看着大家的小光,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但更多的是深沉的责任感和保护欲——这个看似平静的少年,身上背负的东西,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要重。
某天黄昏,体育馆里只剩下影山还在加练扣球。大地让小光留下帮忙收拾一下散落的球。空旷的场地里,回荡着排球被狠狠扣击在地板上的“砰!砰!”巨响,带着一种执拗的力量感。
小光默默地捡着球,目光却不自觉地被那个在网前一次次高高跃起的身影吸引。汗水浸透了影山的运动衫,勾勒出精悍的肌肉线条,专注的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那种纯粹的、对力量与高度的追求,带着一种原始的魅力。
突然,击球声停了。影山不知何时走到了小光面前,沉默地递过来一瓶水。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地板上。他深蓝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小光,带着他特有的、不容回避的执着,声音因为喘息而有些低沉沙哑:
“你,看得懂我的托球?”
小光猝不及防,被这直接的提问和近距离的压迫感逼得后退半步,心跳瞬间失序:“我……我……”
影山似乎没指望他立刻回答,目光扫过小光无意识在裤缝边微微屈伸的手指,补充道:“刚才,你看我托球的时候,手指动了。像这样。” 他做了个极其微小的、模拟传球时手指拨球的动作。
小光的脸“腾”地红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源自童年、早已融入本能的小习惯!影山的观察力太可怕了!他慌乱地解释:“没、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他想逃开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影山却仿佛没听见他的否认,眼神更加锐利,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探究:“为什么不来打球?”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直接插进了小光刻意封闭的心锁。他语无伦次,只觉得影山的目光和身上散发的热气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如果说影山的靠近是沉默的火山,那么西谷的关怀就是炽热的阳光。部活结束回家的路上(西谷坚持要送他一段),两人并肩走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西谷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非常认真地看着小光。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明亮的眼睛里,像跳动的火焰。他没有了平日的嬉笑,表情是少有的郑重:
“小光光,”他声音清晰有力,“总觉得你身上藏着很多事,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孤单。”
小光的心猛地一跳。
西谷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自信和男子气概的灿烂笑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在!我会像守护后排一样,守护你的笑容!”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小光脑子里炸开!他看着西谷坦荡、真挚、毫无杂质的闪亮眼神,大脑彻底宕机。
内心疯狂尖叫:守护?!笑容?!这……这是什么意思?!这绝对是直男之间表达深厚友谊的方式吧?!对吧?!热血笨蛋前辈特有的夸张表达而已!一定是这样!
然而,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慌乱地低下头,快步往前走。西谷不明所以,赶紧追上来,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句“告白”只是随口一说。但小光混乱的心跳,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