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好熟悉….灵玉睁开眼，再次看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五千三百零一回了。

又是这个梦，她破了那么多次都破不掉。

真的….太累了。

每次都要看着自己从小小的渊玉，一点一点变成嗜杀又伪善的灵少主，她已经习惯了。灵玉晃了晃脑袋，站起来。

熟悉的麦香…金黄的秋色….以及这熟悉到爆炸的饥饿感。

灵玉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得知大哥死讯的那天，也是一切噩梦的起点。

灵玉开始往下走。按照这该死的记忆剧情，她该去接大哥的尸体了，就算她跟本不想看见这一幕。

没办法，毕竟，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

嗯？那些是谁？灵玉——哦不，现在是渊玉，疑惑的看向远处的小草屋。屋前站着的那五个人…好眼熟啊？

不对…渊玉——灵玉睁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可能存在于这里！

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老天啊….灵玉真想敲死自己那个不靠谱的“长兄”，居然把这几个小屁孩放进来了？就这么水灵灵的放进来了！

好吧…自己也是小孩，没资格说人家。渊玉有种被捏住了命脉的感觉。

招呼还是要打的，渊玉滑下土坡。很好，这次裤子没有挂彩。

“你们好啊。”渊玉哼了一声，看向目瞪口呆的几个人，一字一顿：“一群小鬼头。”

灵玉不是没想过更好的说法，但是…她是在没兴趣跟他们解释说自己是有记忆的，太麻烦了。渊玉似乎还想再说，灵玉控制着她：“别废话了！走！”

打过招呼就算。渊玉不再理他们，转头就走。她要去接大哥…的尸体。

同样的场景，同样沉闷的拥抱。渊玉还是没能忍住泪水。

很痛，灵玉的意识在脑海里冷冷的命令：“别哭了，你哭起来简直丑死了。“

灵玉总是保持着一定理性，就算她的本心再感性，她依旧可以在亲人的尸体旁微笑，但渊玉不行。

“闭上你的嘴！不要再哭了！”灵玉嘶吼着：“把那块银子他妈给我捡起来！那是全家活下去的基本！都快饿死还有力气哭？现在轮不着你闹脾气！

“我大哥死了！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你饿到极致后，你会比大哥还没有尊严！”灵玉的意识在观影厅里摔了手里的杯子，碎片划在手臂上，很痛。

这种观影，对灵玉和渊玉都是折磨。渊玉要一次次承受童真带给她的伤害，灵玉要一次次以自己最讨厌的理性来惩罚童真的自己。

只是灵玉没法触摸，而渊玉要一次次触摸。

“好了，快起来，那五个小鬼还在看…喂！不许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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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大哥还是走了，生活还在继续。

灵玉看着渊玉，看着她一点点长高，看着她依旧把破草帽扣在头上装英雄。对待那些坏孩子，渊玉也不会手软…..灵玉看着，很高兴的看着。她希望自己那时候立刻死去，这样记忆永远都会停在最美好的时刻。

然而，现实不受她的影响。

灵玉承认，当看到那个可恶的恶霸葵留时，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冷了。

他已经死了。她这样安慰自己，你亲手将剑插入了他的胸膛，你亲眼看见他吐着血抽搐，你亲自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点点冷却，你甚至摔碎了他的生命和晶！你还在害怕什么？

很可悲，很耻辱。她就是害怕。

“野孩子！野孩子！”灵玉的心被再次刺伤，渊玉被伤害的更重。

“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父亲！有母亲！有二哥！我有家！”

渊玉的辩解只是一次次引发哄笑，灵玉感觉像是一条条毒蛇缠着她，将她拖入漆黑的深渊。

无法回避，疼痛蚀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