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她刚携桐儿抵达渌阳,晚舟便匆匆寻上门来。晚舟步履轻缓,却带着几分急切,低声禀告。
晚舟“主上,乔娘子托我传话,说希望您能代她去见一个人。”
叶冰裳眉梢微挑,神色波澜不惊,声音却透着一丝兴味。
姜梨(叶冰裳)“哦?是谁?”
晚舟垂眸低语。
晚舟“是一位青楼女子,名唤琼枝。”
叶冰裳眸光微动,目光如刀锋掠过水面般一闪而逝,语气中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姜梨(叶冰裳)“她在何处?”
晚舟恭敬回答。
晚舟“惜花楼。”
闻言,叶冰裳稍作沉吟,随即转身吩咐晚舟先带桐儿回去安置妥当,自己则抬步朝惜花楼的方向行去。推开惜花楼雕花的木质大门,一股浓艳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道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位老鸨,脸上脂粉堆砌得几乎遮掩不住岁月刻下的痕迹。她的目光如鹰隼般在叶冰裳身上打量了几番,神情里满是审视与不屑,言语间更是敷衍而冷漠。
龙套(老鸨)“这位娘子,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冰裳神色依旧冷若霜华,仿佛未被对方的态度所动分毫。她的声音如清风拂过湖面般平静,却又隐隐裹挟着一丝冷冽的压迫感。
姜梨(叶冰裳)“我要见琼枝娘子。”
老鸨嗤笑一声,摇头晃脑地回道。
龙套(老鸨)“我们的花牌娘子,可是从来不接待女客。”
姜梨(叶冰裳)“花牌娘子?”
叶冰裳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间,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稳稳搁在桌上。银锭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却刺目的光泽,将老鸨眼中那一抹贪婪映得无所遁形。她的声音依旧淡然,却多了一分隐隐迫人的锋芒。
姜梨(叶冰裳)“现在呢?”
老鸨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锁定,方才那拒人千里的姿态荡然无存。她笑得眉眼弯弯,忙不迭地伸手将银子攥进袖中,满脸堆笑地谄媚道。
龙套(老鸨)“既然娘子如此有诚意,小的这就去通报,请您稍候片刻!”
丫鬟引着叶冰裳拾阶而上,语气轻柔似春风拂过柳梢。
龙套(丫鬟)“娘子,这便是琼枝娘子的房间了。”
话音未落,叶冰裳已迈过了门槛,那丫鬟却如避蛇蝎般迅速将门掩上。屋内空气微凉,一缕沉香的气息浮动其间,淡雅中透着几分幽深,仿佛能沁入骨髓。叶冰裳脚步轻盈,目光落在铜镜前那个正专注梳理发髻的身影上。她启唇唤道。
姜梨(叶冰裳)“琼枝娘子。”
琼枝微微侧过头来,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慵懒与疏离。她的声音温润如涓涓溪流,却又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冷意。
龙套(琼枝)“娘子可是寻错了房间?是想听曲儿,还是来饮酒呢?”
话音方落,隔壁骤然传来一阵嘈杂巨响——杯盏摔碎、桌椅倾倒的声音此起彼伏,宛如狂风骤雨席卷而来。然而,琼枝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只淡然补充了一句。
龙套(琼枝)“有些客人玩得兴起,难免如此。”
叶冰裳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所动摇。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锋,直视琼枝,语气坚定得如同磐石压地。
姜梨(叶冰裳)“我来找琼枝娘子,是有事要问。”
琼枝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缓缓转身,眉梢轻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看似和煦如春风,却暗藏深潭般的幽暗与不可测的波澜。
龙套(琼枝)“哦?难道是我认识你的心上人?”
姜梨(叶冰裳)“或许,是我认识你的心上人。”
叶冰裳语调低沉,目光宛若水波流转,在平静中隐含锋芒。琼枝轻笑出声,眼中浮现出几分玩味之色:
龙套(琼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所谓的心上人呢。”
姜梨(叶冰裳)“淮乡县令之子,薛昭!”
叶冰裳低声吐出几个字,声音如刀刃划破空气,撕裂了房间内原本静谧的氛围,令那一瞬间的沉默显得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