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庭院中静谧得仿佛能听见落叶轻触地面的细微声响。太卜令缓步而入,指尖掐诀,动作行云流水般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如霜雪覆地,当他说出叶冰裳为邪祟之时,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骤然冻结。然而,叶冰裳却只是淡然立于原地,眼眸平静无波,唇角甚至浮现出一抹极其隐秘的弧度。心底的冷笑却如利刃划过,
姜梨(叶冰裳)“嗤——”
这几乎是从牙缝间逼出的声音满含讥讽。她只觉得荒谬至极:明知季舒然那伪善面孔之下隐藏着败絮其中的灵魂,你们这些愚不可及的人,竟还甘愿沦为她的爪牙,不惜残害无辜?如此愚蠢的行为,简直令人作呕!她眸光微动,杀意如薄雾般无声无息地汇聚。既然你们如此急切地自寻死路,那就让我成全你们。今夜之后,季舒然、太卜令,还有那位助纣为虐的孙妈妈,都将坠入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念及此处,叶冰裳指尖微颤,灵力悄然涌动,一道虚幻的身影自阴影中缓缓浮现。那是姜月,一个因揭露真相而惨遭屠戮的冤魂。冰冷的气息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她的声音低沉且充满怨毒,仿佛从无尽深渊中传来。
龙套(姜月)“十年了,所有的真相都被深埋于黑暗之中……”
她一字一顿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利刃,直直刺入众人的耳膜,带来刺骨的寒意。
龙套(姜月)“季舒然与太卜令之间的私情,我亲眼目睹,清清楚楚;我的死,不过是因为知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她稍稍停顿,声音愈发阴冷,仿若冰雪凝结,
龙套(姜月)“至于季舒然腹中的第二个孩子,那根本不是什么姜家骨血,而是她与太卜令的孽种!为了掩盖这一切,她亲手设计了一场意外,夺走了那尚未降临世间的生命,更将罪名嫁祸给我的妹妹姜梨。”
叶冰裳静静地立在一旁,目光如冷刃划过在场每个人的面孔。空气似乎在瞬间凝固,只剩下姜元柏倒吸凉气的微响,以及姜老夫人断续而沉重的咳嗽声,像是为姜家崩塌的声誉奏响了最后的哀乐。另一边,太卜令听完那些话,脸色骤然惨白,瞳孔急剧收缩,眼底翻涌着血红的怒焰。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个看似纤弱无依的女子竟又一次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股炽烈的愤恨直冲头顶,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而就在这一刹那,叶冰裳已然出手——灵力化作一抹幽冷的光华,无声无息间刺入太卜令的体内,宛如利刃归鞘般干脆利落。
太卜令瞬间陷入疯狂,双眸赤红如血,喉咙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龙套(太卜令)“季舒然!十年前那场大火是你故意点燃的,你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如今,你竟还敢骗我!今日我必杀你!”
话音未落,他已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意猛然扑向季舒然。孙妈妈见状,没有丝毫犹豫,毅然挡在了季舒然身前,声音决绝而坚定。
孙妈妈“夫人,小心!”
然而,下一瞬,冰冷的剑锋已刺穿了她的胸膛。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砰”响,孙妈妈重重地摔倒在地,双眼睁得极大,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季淑然“银黛……银黛!”
季舒然的声音颤抖着,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都会断裂。泪水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可无论她如何呼喊,那个始终忠诚相伴的身影却再也无法回头。她的身体晃动着,如同风中残烛,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重量。然而,太卜令的残忍并未因此终止。他的面容扭曲成一种令人战栗的狰狞,手中的长剑轻轻一划,冰冷的锋刃便在季舒然纤细的脖颈间撕开一道血线。鲜血顷刻涌出,浸透了她的衣襟,染红了一片无声的绝望。她无力地跪倒在地,双膝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仿佛敲击在人心上的重锤。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沉重的眼帘,深深望向这个纷乱而残酷的世界,然后,缓缓倒下,气息消散,归于永恒的寂静。
太卜令的笑声如裂帛般尖锐,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龙套(太卜令)“哈哈哈……”
然而,这笑声不过持续数息,便骤然中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生生掐断。他手中长剑一转,寒光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毫不犹豫地横掠向自己的颈间。随着一声低沉的切裂声,一道鲜红的血线浮现,如同挣脱束缚的妖蛇,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蜿蜒而下。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仰头倒地,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怨毒,至死亦未瞑目。浓重的血腥气在庭院中弥漫开来,宛若一层无形的雾霭,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似要将所有的生机吞噬殆尽。
姜老夫人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寒冬里的薄雪,嘴唇不住地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姜元柏眉头紧锁,挥手示意身旁的下人搀扶母亲退下。眼见这一幕,其余姜家的人亦默然转身,步履匆匆地散去,无人愿意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多作停留。叶冰裳静立于角落,目光冷冽而淡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唇边悄然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对今晚的局面已然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