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明,长生身披一袭洁净的白衣,与韩立并肩踏入墨府。穿过正堂门槛时,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四周,只见四位墨夫人皆身着素白的孝服,神情哀戚,仿佛沉溺于无尽的悲痛之中。韩立眉梢微动,与长生短暂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昨夜送来的那封信,已将墨大夫的死讯传至这里。显然,这四位夫人正是因此得知了一切。 韩立眉头略皱,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心中飞快盘算着,准备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刚欲开口声称自己才是凶手,与长生毫无瓜葛,却见长生已从容上前一步。他声音清冷如霜,划破了堂内的死寂。
张铁(长生)“四位夫人,不必再假意试探我等。墨大夫的确已死,但并非如你们昨晚信中所言,是韩立动手。而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师父,你们的夫君,三位墨姑娘的父亲,墨居仁。”
话音落下,犹如一道惊雷,在正堂中轰然炸响。他的语调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直锁定四位墨夫人,似要撕开她们脸上那层精心修饰的伪装。
为首的墨夫人听完,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冷笑,声音如霜刃般刺入耳膜。
龙套“你倒是坦率得很!”
然而,长生神色未改,依旧如止水般沉静。他目光深邃而平稳,语气不疾不徐,似潺潺流水却暗藏锋芒。
张铁(长生)“墨居仁先动杀机,欲取我与兄弟韩立性命。我不过为求自保,何错之有?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们两个大活人,岂会坐以待毙?而且——”
他话锋骤然一顿,眼神如冰刃般扫过四位墨夫人,语调中透出几分讥诮,
张铁(长生)“你们四位,真的愿意为你们的夫君、为你们女儿们的父亲,那位‘便宜师父’墨居仁报仇雪恨吗?”
一语落地,空气仿佛瞬间凝滞。几位墨夫人瞳孔微缩,眼中掠过一丝难掩的惊动。彼此交换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眼神后,其中一人沉声问道。
龙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生唇角轻扬,浮现出一抹淡漠的笑意,声音清浅却字字如敲击在人心。
张铁(长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们谈笔交易罢了。”
龙套“交易?”
墨夫人的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试探的锋芒。长生缓缓开口,语调如清泉流泻,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张铁(长生)“其一,关于墨居仁的死,你们母女此生不得再追究;其二,将暖阳宝玉交予我兄弟韩立,助他解毒。作为回报,我愿替墨家铲除所有仇敌,以示我的诚意。”
话音未落,空气中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蔓延。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却笼罩了一层幽深的暗影,令人难以揣测他心底真正的波澜。昨日那位笑容温和、神态从容的俊美少年,如今仿若换了个人,披上了一袭冷冽的外衣,变得复杂而又深不可测。相较于墨夫人们隐隐流露出的不安,站在一旁的韩立静静注视着长生,目光逐渐炽热。他的眼底悄然燃起一簇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如同夜幕下的一点星火,在无声中跳跃、升腾。空气仿佛凝成实质,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每个人的心思都在飞速运转,谁也不愿在这场博弈中稍落下风。沉默之间,刀光剑影已悄然浮现。
最终,四位墨夫人沉稳地颔首,命下人从小女儿墨彩环处取来暖阳宝玉,为韩立解毒。长生看在眼里,并未多言,转身便开始兑现自己的承诺,逐一扫清墨家宿敌。当他将最后一道威胁彻底斩杀时,动作从容地抬手,轻轻拭去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他的姿态闲适而优雅,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无关痛痒的戏码,白衣依旧纤尘不染。他缓步踏足那片腥风血雨洗礼后的大地,脚步沉稳而有力,如同一柄收鞘的利剑,默然却震慑人心。而此刻,韩立胸口的魔银之毒,已在暖阳宝玉柔和的光辉中渐渐化作虚无,生机正重新在他的体内流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