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一片雪,悠悠飘落,悄无声息的融于那温热白嫩的掌心中,掌心的主人倚靠在窗棂旁,目光悠悠地望着青灰色的昏沉的天。
“又下雪了,”她转眸看向庭院中的梅树,枝头上的花蕾还紧闭着,含苞未放“红梅还未开呢。”
院门外,一群提着药箱的大夫匆匆而过,宫清角的目光随之投去,身旁的侍女知婵轻声解释:“这是在为新娘评级准备罢,不知哪位姑娘能当选金牌呢。”
寒风刺骨,吹得她打了个寒战,轻咳了两声,便果断合上窗户,又想起刚刚知婵说的待选新娘,不悦地皱了皱眉,转身又去推开外门:“我出去走走。”
知婵不明所以,急忙取来一件斗篷,小跑着追上那单薄的身影,将斗篷搭在她肩头:“小姐,风大,披着斗篷吧,别冻着了,怎么突然想去转转?”
宫清角扁了扁嘴,撇去身上的斗篷扔在知婵怀里:“不用,哪里就那般娇弱了,今日哥哥回来,这个时辰应该快到了,我想去宫门口迎接他。 ”
快走到宫门口时,宫清角远远便捕捉到宫子羽那熟悉的身影,他站在宫门之前,手里提着一壶酒,待再走近些,便听见他正在与守门的侍卫争执。
“子羽哥哥。”
宫子羽闻声转身,便见少女未施粉黛的脸庞,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脸颊因寒风侵袭而微微泛红,他微微一怔,随即注意到她衣着单薄,不由皱眉开口:“怎么不披上斗篷……”
突然一声洪亮的声响打断他的话:“角公子到!”紧接着大门大敞,那个令宫清角朝思暮想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踏入她视线内。
“哥哥!”
饱含欢愉的娇脆声让宫尚角侧目,看到熟悉而亲切的身影朝他小跑而来时,一贯冷峻的眼眸软下来,翻身下马拥住扑入怀中的小姑娘。
宫清角被温热包裹,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令她心安的月桂香,此刻身体也不由自主放松下来,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却不想下一刻便被他轻轻推开来。
宫尚角解开披着的黑衣刺金斗篷,动作轻柔的披在宫清角身上,而后剑眉微蹩:“衣服太薄了,刚好新得了几匹布料,改日让他们缝制几身厚衣裳给你。”
“嗯,哥哥最好啦,我们快点回去吧,”宫清角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原本苍白的面颊也添了几分红润,她挽住宫尚角的胳膊,一路上缠着宫尚角絮絮叨叨的说笑。
宫子羽注视着两人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目光内,攥着酒壶的手紧了紧。
宫尚角陪伴宫清角吃了一顿晚饭,随后见了执刃后便又有了事务匆匆离开宫门,宫清角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几句体己话,又见宫尚角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幕中。
宫尚角走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宫清角毫无征兆地发起高热来,熬了药喝下,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便又找来了徵宫的医师,对症开药,草药苦涩,她囫囵喝下。
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宫远徵那熟悉的身影半跪在她的榻边,微凉的手牵起她的手腕,将腕内侧轻轻贴向他的面颊,细语呢喃:“窈窈。”
这一夜,她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徘徊,直到晨光微露,宫清角感觉身上不适的病症已有所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