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剑还在顺着剑柄往下滑落血液，往回走的短短几步，尃也的鬓发开始渐渐便回墨色，额上的妖纹也慢慢消失，走到卓翼宸面前时，甚至支撑不住跌在地上
“蓉澜...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尃也错开卓翼宸的眼神，自顾自说起来
“温宗瑜的目的，始终是覆灭大荒为妻子报仇，不烬木香灰能死而复生，是他想鱼和熊掌兼得，而龙鱼秘宝则是退而求其次，以燃烧寿命为代价，等到大功告成再用秘法将这烫手山芋扔掉”
“那蓉姐姐知道这个秘法吗”
尃也苦笑着摇摇头，目光停留在赵远舟身上时，略显悲凉
“当年温宗瑜假扮成了游医因恩情留在王府里教我学医，后又救我父于水火，父亲跟他相见恨晚，殊不知都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在神女赶来的前一晚，父亲听信了他的鬼话，独自跟他去找什么能帮人实现愿望的神兽，以求能保住我和母亲的性命。原本..只要再过一个时辰，神女赶来，一切都会好的.....”
再一次撕开还未结痂的伤疤，尃也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上一颗刚落下，下一颗就挣着挤着地涌出
尃也突然起身走到赵远舟身旁，伸手幻化出一颗珠子，赵远舟只是轻微颤抖几下，身上便涌出大股黑气源源不断地被吸进珠子里
“这是..这不是困魂珠嘛！”
当黑气被困魂珠渐渐吸收完时，尃也猛地吐出一口浊血，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蓉澜！”
本就混沌的脑袋，在对上刺眼的日光后感觉愈发昏沉，而卓翼宸却不知情，满心担忧地紧握住尃也的肩膀，用力晃动，试图将人晃醒
再次吐血后，尃也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按在卓翼宸的肩上
“小卓哥，蓉姐姐好像有话说”
“我将朱厌的戾气吸入困魂珠内，以我全部道力镇压，请小卓大人将此珠交给文潇神女”
卓翼宸没料到尃也会这么做，一时呆愣愣地开口：“为什么”
“大荒，需要神女和最强大的妖兽道力一起看守，这颗珠子就足矣。此后再无杀神朱厌，只有自由的远舟少年，我..欠下的债，只能这么还了..”
“那你呢”
尃也释怀一笑，泪珠从眼尾划出流进鬓发中
“生死皆是命定，蓉澜...听天由命”
刚刚出来的日头又被乌云遮起，天上竟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卓翼宸只觉得蓉澜很轻，轻的像是棉花
“蓉澜..蓉澜！蓉澜！”
“蓉姐姐！”
白玖颤抖着将手指贴在蓉澜的脖颈，瞬息之间，卓翼宸煎熬的像是几年，直到白玖突然红了眼眶，对上视线时，少年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小卓哥，蓉姐姐..蓉姐姐...”
说话间，尃也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呼地一下，就像烧成灰烬的木头，被风一吹便四散进空中
“蓉澜！”
卓翼宸伸手抓住吹散的金光，金光却像有生命般从他的指缝中逃走，片刻，围绕在几人身边的金光散尽，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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