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和贤昌馆离得不远,江月姮便时常一人去听学,路过一条街还能遇上新出锅的热包子和新开笼的栗子糕
今日阴雨绵绵,江月姮便是独自一人撑着伞往贤昌馆走,街上没几个人,也闻不到糕点香,冷清的很
就在江月姮以为要吃不到栗子糕时,身后一辆马车驶过又缓缓停在跟前
“今日冷雨,我送阿姮妹妹一程”
帘子被撩开,肖珏穿着月白长衫坐在里面,江月姮本想拒绝却闻见了栗子糕的香味,肖珏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记得阿姮妹妹最爱吃香露阁每日早上第一笼第一屉蒸出来的栗子糕,今日吃到了吗”
肖珏这人,江月姮实在有些发怵,倒不是他不好,只是周身的气派冷,脸也不热,江月姮受不了不苟言笑
见人犹豫,肖珏又捏起一块红沙糯米糕咬了一口
“今日糯米糕好似比往天更甜些”
江月姮将伞递给架马的小厮,三两下便跳上了马车
“那就麻烦表兄了”
江月姮喝了一口早已晾好的素茶,擦了擦手指随即拿起一块栗子糕小口吃了起来
“若不是这两盘糕点,恐怕我都请不来阿姮妹妹的面子”
“表兄夸张了,离贤昌馆不远,只是不想麻烦表哥罢了,还要多谢表兄送来的枇杷,比杏子甜多了”
“杏子寒凉,府上新得了些仙蜜桃,我一会儿让人送去”
“多谢表兄挂念母亲,月姮沾了母亲的光便不多推辞了”
江月姮只吃了两块,便擦了手,没一会儿马车便到了地,等到再看不见江月姮身影,肖珏才松手撂下遮帘
闲课时,江月姮拄着桌案摆弄着腕上的玉镯,面前的阳光突然被大片挡住,江月姮抬眼,见是授课先生才堪堪端坐起来
“即便是空闲,学堂之上也不可如此懒散”
“是,袁夫子”
这人年纪跟肖珏差不多,文采斐然,中了榜却只爱当个夫子,仪表堂堂却嘴毒,若是哑巴一定比现在更招人喜欢
细雨下了一天,若无伞回府,虽不会冷却一定会打湿衣裳,正当江月姮庆幸自己带伞时,突然脸色一僵
“月姮小姐是觉得老夫讲的不好?”
正讲课的袁夫子看到江月姮的脸色还以为自己的想法与她相反,不禁奇怪,以往江月姮可是最能理解他意思的
“没有,只是一处不解,为何雨下持伞而不撑”
袁夫子笑了笑,继续端起书简
“无非是伞为臆想,想撑却不能”
江月姮也笑了笑,只是笑的不似以往恍然大悟,反而透出一些异样
“是,月姮受教了”
下了学,江月姮看着渐渐散去的同窗叹了口气,只能坐在窗边看着落雨,等馆内的小厮去街上买伞
“没带伞,也没马车接,你是怎么来的”
“顶着两块栗子糕过来的”
“是吗,那怎么不回去,栗子糕化了?”
江月姮突然笑了一声,看向袁夫子的眼睛里神色复杂
“夫子...你”
“阿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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