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血从体内流出瘀积在皮下，是得排清才好”

贾珍请过来的郎中姓张，先经过贾母点头，才取出随带的银针扎在贾延额头上，随即向一旁要了一块厚帕抵着，银针一拔，血水成柱喷在帕子上，没一会儿就将三指厚的帕子浸透了

“小孩子总共也没多少血，这一下放了这么多可怎么补”，贾母皱眉不忍看，一面攥着贾延的手握着

“老夫人别急，我刚摸了脉，爷们身体壮少补些参汤慢养即可”，张先生边说着边又扎了一阵，换了块帕子，众人贾延额上青红渐渐消了，这才放下心

夜下，贾延迷迷睁眼，挣扎着坐起来，“醒了，二爷醒了”，贾延转头看是贾母的丫鬟琥珀笑着往前头禀贾母，余下还有个晴雯端着瓷碗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二哥呢”，贾延见晴雯在这着实有些稀奇。晴雯搅着汤匙，闻言看了贾延一眼回道：“老太太今儿才看全了二爷屋里的人，嫌她们手笨，鸳鸯姐姐她们又各有事，就让我来看着送送汤水”

晴雯吹了吹汤递到贾延嘴边，贾延伸手去接，却被晴雯躲过，“二爷这么喝吧，宝二爷也是如此的，不然一会儿老太太来看见了还以为我不尽心呢”

果然才喝了没几口，贾母就别鸳鸯朝着走进来，见到贾延有精神气儿了才道了句阿弥陀佛，“我的心肝，可把你老祖宗给唬死了”

贾延笑着要起身，贾母连忙叫一旁的晴雯将人按住，“你就好好歇着吧”，贾母看着晴雯似想到什么，又道：“你一直在你老子那，我还以为他都给你备妥了，谁知今日一看，你房里那几个丫头拢起来还不如你二哥房里的晴雯能干，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鸳鸯也在一旁附和：“夫人今儿一看也呆了，往常看二爷出入只带几个小厮只以为是嫌麻烦，没成想是没有丫鬟可带”

贾延倒是不觉有什么不对，今见这么问倒有些无措地扣着手低下的猩红洋毯“够用的，平日也用不上她们什么，端茶送水，铺纸调墨什么做的也可以”

贾延说着是觉没什么，只贾母听的略显心酸，只恨不得此刻就叫过贾延狠狠骂一顿，问他为何如此苛待亲子

“你老子强揽过你去，就只会看你学习，这才多大，连个体贴可用的丫头都没有”

“老祖宗疼我，只是这丫头多了实在不自在”，贾延说了半天才勉强说动贾母暂时歇了指丫鬟的心思

“你瞧不上我房里的丫鬟，你娘的总不敢再不收吧”，贾延嗳呦一声，扯着贾母的衣袖卖痴，“我哪里敢嫌老祖宗房里的，说句冒犯的，老祖宗教的各位姐姐是个顶个的好，我只光看着都自愧配不上，哪里敢嫌”

贾母被哄的开心，众丫鬟听着也红着脸笑，夜半已是二更，贾母困乏被搀着绕出横屏，贾延又喝了几口参汤便让晴雯也回去歇

“二爷睡吧，不用操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