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梓宫被抬回了紫禁城，皇上辍朝五日，服缟素，时常到灵前伫立沉思
舍枝跟着辛姑姑一早就在长春宫外跪拜磕头，天色昏暗，果然不多时便下起雨，下人没资格打伞，舍枝只能跪在地上低头淋着雨跟着众人磕头
“真可怜呐舍枝，相好再厉害不也还是个太监，你们做奴才的，就该有做一辈子奴才的觉悟”
“给嘉妃娘娘请安”
舍枝不说旁的，嘉妃也并不需要她说什么，只要看她狼狈就能舒心，临走时，舍枝的手被花盆底踩住狠狠地碾了一下，手背留下莲花印迹的青紫
嘉妃脸上的伤结痂了，如今那块面皮贴着各色的花样薄纱，与其他人的循规蹈矩相比倒是别有特色，舍枝将手上的泥泞在衣摆里擦掉，若无其事地继续跪着，像是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只这一切都被后赶来的人瞧见。
“跟我走”
舍枝跟着辛姑姑回了广储司，一路上是有人用怪异的视线看她，但舍枝并不在意，此时皇上就是最大的靠山，这个位置是皇上给的，只要皇上不开口，谁都不能降她的职，职位在身，谁要动手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这几日你先避避风头吧”
舍枝一下红了眼圈憋着劲点点头，辛姑姑见状也是叹了口气，“都知道你无辜，可那人是嘉妃，不是有理就能讲的”
“姑姑苦心，舍枝都明白”
看来现下风评还是在自己这边的，舍枝回了屋便有小太监送来艾草，问他是谁也不说，舍枝道谢手下却没敢用
下了一天雨，空气都是潮湿的，舍枝胳膊又疼了起来，喝了杯冷茶就窝在床上不动弹
进保回来时，就闻到屋里有淡淡的湿艾草味，舍枝躺在床上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捏着胳膊
“有艾草怎么不拿着熏熏”，进保说着就要拿火折子点燃
“不用，我不爱熏”，舍枝听着语气就知道不是他让人送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不敢熏
“辛姑姑跟你说了吗，这几天好好休养不用出去”
“怎么了”
“今儿在观德殿里皇上斥责了纯贵妃和大阿哥三阿哥，单夸奖了四阿哥，如今嘉妃得势，就算小打小闹对你也是够折腾了”
舍枝闭着眼重新躺回去，出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纯贵妃都..纯贵妃！舍枝睁眼看向进保，“纯贵妃如今怎么样了”
“孝贤皇后临终前举荐纯贵妃当继后，皇上如今震怒下令查验撤减钟粹宫下人..”
“撤下来的下人是不是得回内务府重新分配，去钟粹宫的是谁？”
进保叹了口气“师傅让进忠去的”
舍枝倏地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估摸着再过片刻就得到了”
舍枝起身整理衣服，匆匆往出走，刚好在辛姑姑房外碰上准备去钟粹宫领人的松桂
“干嘛去”
“辛姑姑让奴婢去钟粹宫一趟”
“这几天不是忙吗，你回去吧”
松桂正好不想去得罪纯贵妃，听着舍枝这么一说欢快地道谢行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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