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境

多年以后，我又一次久违的来到爷爷的小卖部。

这里的东西依旧那么便宜。

爷爷依旧是那般苍老的模样。

我买完东西问爷爷“另一位爷爷去哪了？”

他没有吭声。

但是我绕过他单薄的身影，从空旷的院子里隐隐猜到了。

我沉默了。

支付的时候爷爷拿出手机递给我，上面的页面我闻所未闻，蓝色的背景中有两个上下按钮，上面那个是【支付并窥视】，下面那个是【仅支付】。

我像被吸引一般按下【支付并窥视】。

画面反转，恐怖片一样阴森的环境闪现在我的面前，黑色的滤镜，飞舞的破旧窗帘，咯吱咯吱响的椅子，摇晃的门，极其不稳固的一切在不停闪瞬。

我试着再次按下【支付并窥视】，出现了一个全新的事物排在一起，明亮的滤镜，飞舞的蝴蝶窗帘，稳定的椅子，崭新的门，还有一个年轻人，他立在所有事物中央，民国衣办，一副儒雅的模样。

我不明所以，往下一翻，恐怖片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沉思片刻，我两指一划，两个场景瞬间缩成两小块。

我拉住黑色滤镜，把它拖到左边，黑暗一刹那被驱逐，只余下亮光，接下来我一个个拖，到人的时候我又陷入了沉思，其他事物能对称，这个怎么办？

无意识中我点了一下，人物说话了，他眨了几下眼，说［我想要把椅子］。

我完成了，也支付完毕。

出门时我又跑到小卖部堆的拐角处，偷瞄爷爷，爷爷正看着手机，他看了很久很久，眼神中似乎在怀念。

那个人是另一个爷爷吧，我验证了内心的想法，往回拐，爷爷以前的时候就跟另一个爷爷关系很好，另一个爷爷还会在爷爷躺着睡着的时候给他盖被子，也会在我们来买东西的时候替他看着，那位爷爷话很多，在一旁说着哪个东西比较好吃，又为什么好吃，而通常，爷爷会被他吵醒，扭一下他腰间的肉，在他哎呀一声后爷爷又轻轻给他拍了拍。

我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一对挨着的男女，男生笑嘻嘻说话，女生气的掐他的肉，又在男生哄自己的时候别扭的揉揉他刚才的那处。

啊，原来如此。

我笑着冲向来接我的姥姥，原来如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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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故事】

少年时，他总喜欢捉弄我，上课时玩我的头发，给我递纸条又不写字，考试时递试卷从来没有爽快接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见第一面就不喜欢他，跟他不对付，可他总喜欢拉着我到处跑，不答应就胡搅蛮缠，我不止一次想：我跟他是不是属性犯冲？干什么总喜欢带着我。

后来毕业了，我进了一家报社工作，原本还算安静的日子有一天因为接了一个工作而彻底不静了。

是他？我看着任务名单，委托人让我调查这个人，我故作平静，却难掩震惊之色。

我悄悄跟踪他，打探他的消息，越来越深入的了解，让我兴致越发盎然，你也有今天？哈哈。

结果一次大意被当事人发现，他挑眉笑着，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最近缺一个合租的人，你要来吗？我刚要拒绝，他又说，想好再回答哦，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恶魔。

答案显而易见，我们同居了。

日渐一日的相处让我对他有了改观，心情也发生了变化。你最近笑容多了很多嘛，上司说。我愣了愣，是吗？回到家，他亲自迎接我，桌上是一个很怪异的搭配，玫瑰花和酒，还有盛大饭菜。我吃着，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勾了勾唇，你觉得呢？我突然想到什么，静止了几秒，回顾以往，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终于点头，好。

我最终退回了那位客户的钱，和他一起开了一家店，从春夏秋冬，到繁花似锦，烈日灼心，雨落纷纷，雪花飞扬。初升太阳，我们一起等待；日落西山，我们一起看过。喝着茶叶，摇晃坐椅，随便聊聊，已是满足。

店里来了一个小姑娘，她自来熟，缺根筋，跟他年轻时很像，总是朋友很多，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看着他们，我也不自觉笑了笑。

后来，小姑娘走了，我们在灯光下聊了很多，他渐渐困了，闭上眼没有再醒过来。

再后来，小姑娘又来了，长高了很多，模样也变了，但不知为何我还是认出了她。

多亏她提醒我，今天还没给你说话呢，对不起啊，年纪大了不好使，生日快乐，安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