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姜蒜》柒

七疯了、累了、痛了，这人间喜剧

从人群中川流出来，隐匿于世间的，是“室仅方丈”的心。行至如此，人还在，心呢？

警察王队，我们到达现场时，死者已经死亡。经过我们的勘察取证，现场加上死者在内，一共五个人。分别为死者，三名犯罪嫌疑人和一名目击证人。

警察经目击证人证实，死者死前在姜某进行家访，二人后发生争执殴打，随后刘某和卜某到场加入殴打，最终失手杀害死者。

警察经法医进一步解剖证实，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利器伤及脑干，导致脑干出血死亡，且死者头面部伴有不同程度的烫伤。而三名犯罪嫌疑人中，只有一人手部有烫伤的痕迹。

无名氏对，就是她杀了主任。

……

那个场景不知被谁逐渐勾勒清晰，一个个场景，一张张脸，一句句话都未曾被遗忘。

刘聪聪姜琳，姜琳……

姜琳嗯？

对面沉思的我，收回了呆滞的目光，视线重新聚焦在对面坐着的男人的身上，

姜琳怎么了，呆子？

刘聪聪没什么，刚刚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好几遍都没听见。

姜琳没什么。

西装革履、绅士十足的男人双眼里所剩下的除了对我的愧疚便是担忧了，

刘聪聪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如果当年不是我软弱……

说到这里话语被我硬生生打断了，

姜琳呆子，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

岁月不语，血迹犹在。

七年前，目睹一切的萧葛，从屋后走了出来，当着警察的面，缓缓抬起手来，

箫葛她就是杀人凶手！

顺着手指所指的方向所站之人便是我。

没错，我就是姜琳。

听到萧葛指证的话语，我没有丝毫意外的感觉，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一群人。反而是站在我旁边的人还想做什么，说什么，却被我伸手通通拦了下来，

姜琳第一，不准找这个女孩的麻烦。第二，好好过生活，等我出来。

姜琳萧葛以前是我看走眼了，你和我是同路中人，但我讨厌你和我是同路中人。

姜琳没错，我自首，是我失手杀了主任，把我拷起来吧。

我主动向前伸出了双手，任由警察给我带上手铐，被押送着出了门，上了警车。

对我的审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因有自首情节，法院酌情给我判了七年。

外界纷纷扰扰，但好在我在看守所里躲清闲。当我以为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时，有人来探望我了。

卜算姜姐，做英雄的感觉如何？

姜琳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那天，卜算告诉我。萧葛和主任做的那些勾当被查实了，虽然双方私了了，但萧葛还是转学了，后来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刘聪聪回到学校发奋学习，今年考上了国内顶尖学府，学的是他最擅长的计算机专业；姜琳母亲在得知姜琳被判刑时，已嫁入南洋的豪门，并身怀六甲；而卜算自己现在也在医院积极治病。

卜算未来，等你出来了，我病治好了，聪聪事业有成，咱三就去闯荡世界，我和你说……

岁月，每天都是新的，却又陈旧无比。

七年后的今天，我刑满释放。

姜琳卜算的病治的咋样了，怎么今天还没看见他来？不会是犯浑，赖在医院里，等着我去看他吧。

而面前的男人就是当初那个胖乎乎的刘聪聪，这些年，他从未变过，不知道卜算变没变，想到这里，我不自然地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刘聪聪他……前段时间病情恶化了……

刘聪聪欲言又止，但我何尝不知道他未说出口的下半句是什么。

姜琳当年我就应该把他绑去医院，啧。

姜琳走吧，好久不见，怎么能缺了他呢。

我别过脸，作势转身去拿背后的包，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啪”的一声，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真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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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的颜色匍匐在起伏的深褐色里，里面环绕着一圈圈的公路，公路的尽头是本次我和呆子的目的地——墓园。

刘聪聪姜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姜琳找个地方上班，总不能把自己饿死。

刘聪聪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他双手紧握的方向盘，抿着嘴，一副“很纠结”的表情，我知道，他现在很紧张，因为他一紧张就喜欢抿嘴。

姜琳不这么辛苦，我怎么活？

无学历，无身世，甚至还有案底的人，不辛苦点，那家公司会用呢。

刘聪聪我养你！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我听得清清楚楚了。

姜琳你提醒我了，你小子现在飞黄腾达了，是不是应该给我算算这些年我投资进去的本金和利息了。

姜琳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开个店了，卖点香水如何？我对这个有些了解。

姜琳你说我这店叫什么名字好呢？从零开始怎么样？一切从零。

刘聪聪挺好的。

姜琳那就这么定了。——到了叫我。

我假装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起来。

卜算拉钩上吊

姜琳拉钩上吊

刘聪聪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