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无影灯把林巫后颈的疤痕照得纤毫毕现。
穆笙捏着基因修复凝胶的手指微微用力，冰凉的胶体在指尖化开，带着淡得几乎闻不见的薰衣草香 —— 是他昨天随口提过的，说消毒水味道太冲。
“总部的加密文件。” 林巫的声音打破沉默，战术平板悬浮在两人之间，蓝光映得他下颌线愈发锋利，“三小时前发的，只有你的虹膜能解锁。”
穆笙的指尖掠过那道蜿蜒如蛇的疤痕，触感粗糙，是实验编号灼烧后留下的印记。
他忽然想起 A0017-07 脖颈处的金属接口，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们终于想起还有‘微光计划’这档子事了？”
平板屏幕随着他的虹膜扫描泛起涟漪，文档标题《边缘区清理行动指令》刺痛了眼睛。
附件里的星图标注着柯伊伯带边缘的废弃矿区，红色标记点密集得像溃烂的伤口。
“不是清理。” 林巫转过身，指腹擦过穆笙沾着凝胶的指尖，“是回收。他们说矿区深处有‘微光计划’的备份数据库，里面存着所有实验体的基因锁密钥。”
穆笙的呼吸一顿。基因锁 —— 这个词像生锈的齿轮卡在喉咙里。他想起那些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克隆体，每次实验前都要被注射含有关键词的抑制剂，而密钥，正是启动或销毁他们的终极开关。
“沈繁钰那边有消息吗？” 他刻意转移话题，目光落在林巫被爆炸气浪划破的袖口上。
今早处理模拟舱擦伤时留下的绷带还隐约可见，白色的纱布渗着淡红。
“他在核对矿区的旧档案。” 林巫抓起桌上的战术外套，口袋里的围巾露出一角银色，“但基地的数据库好像出了问题，十年前的记录全成了乱码。”
穆笙忽然想起准备物资时，技术部的陈默碰掉他的数据板时那慌乱的眼神。
当时屏幕上闪过的代码碎片，和昨晚破解实验体核心程序时遇到的防御机制惊人地相似。
“林巫，” 他抓住对方的手腕，指腹触到战术腰带下的旧伤，“你觉不觉得，总部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找到 A0017-07？”
林巫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反手握住他的手。
医疗室的通风口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去。” 他的拇指摩挲着穆笙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藏着记忆芯片的指环温热得发烫，“那些实验体的公民身份，还握着在他们手里。”
窗外的基地跑道上，银白色的突击舰正在充能。
穆笙望着林巫走向舰桥的背影，忽然发现对方的步伐比平时慢了些，大概是昨天为了护他，被实验体的能量波震伤了内脏。
他摸出怀里的急救喷雾，是今早从医疗室多拿的，瓶身上还贴着林巫的名字。
通讯器突然响起，沈繁钰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穆先生，矿区的旧档案找到了，但…… 你最好自己看。”
全息投影里跳出的照片让穆笙的血液几乎凝固。
泛黄的影像中，二十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上都贴着编号。
最角落的 A0017-01，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嵌着微型芯片，像颗诡异的朱砂痣。
“这些是‘微光计划’最初的实验体。” 沈繁钰的声音发颤，“档案说他们十二年前就该被销毁，但…… 柯伊伯带的能量信号，和他们体内的基因序列完全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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