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的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终于在雅山山庄的雕花铁门前停了下来。
林清野推开车门，立刻被扑面而来的山风裹住——风里混着松针的清苦和潮湿的泥土气，抬头时，四围的青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黛色的山脊线在暮色里晕成模糊的剪影，把这座山庄严严实实地圈在中央。
丁程鑫“这里信号不太好。”
丁程鑫锁车时随口提了句，指尖朝不远处的平房指了指，
丁程鑫“只有那边的拍摄装置能连内部线路。”
丁程鑫“真要打外部电话，得爬到对面那座山的信号塔底下。”
林清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平房的窗口亮着微弱的指示灯，像困在深山里的一点星火。
而对面的山更高些，信号塔的钢筋骨架在昏暗中支棱出细长的轮廓，像根孤零零的针，勉强刺破这方天地的封闭。
她拿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果然只有“无服务”三个灰字，连时间都像是被这隔绝感冻住了，走得格外慢。
山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远处隐约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城市里熟悉的喧嚣。
林清野忽然觉得，这座山庄像个被时间遗忘的孤岛，而那两处仅存的信号源，更像是孤岛与外界之间摇摇欲坠的绳索，随时可能被山雾或夜色掐断。
两人踏着青石板路往里走，雕花铁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像是替这深山锁住了最后一丝尘世的气息。
可刚转过照壁，眼前的景象却猛地劈碎了方才的山野寂寥——
雅山山庄的主楼藏在浓密的爬山虎后，此刻灯光骤然大亮，鎏金的廊柱在暮色里泛着暖光，雕花的窗棂嵌着整块玻璃，映得内部的水晶吊灯如瀑布般倾泻出碎金似的光。
门廊下的红地毯一路铺到厅内，踩上去悄无声息，抬头时，穹顶的壁画正被顶灯照亮，繁复的卷草纹缠绕着鎏金浮雕，连墙角摆着的青瓷瓶，瓶身上的缠枝莲都像镀了层柔光。
林清野下意识地收了收被山风吹乱的衣角，鼻尖似乎都能嗅到空气中浮动的、淡淡的香氛气息，与方才的泥土松针味截然不同。
丁程鑫倒像是习以为常，抬手推开厚重的木门，门轴转动时带着低沉的回响，门内的暖气混着更亮的光线涌出来，照亮了厅内摆放的欧式沙发，扶手处的黄铜铆钉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丁程鑫“别看外面像座老古董，里面倒是照着旧时的规制翻新过。”
丁程鑫侧身让她进去，指尖划过旁边一个嵌着宝石的摆件，
丁程鑫“当年建这地方的人，大概就喜欢这种山里藏金殿的调调。”
林清野看着那些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的木质地板，墙上挂着的油画，忽然觉得这金碧辉煌里藏着种奇异的割裂感——外面是莽莽青山的粗粝，里面是精致到近乎奢靡的细腻，像两个被硬生生塞进同一时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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