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的话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不上不下。
他看着林清野往后缩的手，那张缴费单的边缘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毛边，像极了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处境。
严浩翔“阿野......”
他下意识叫出她的小名，尾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艰涩。
这两个字像根针，猛地刺破了林晚星强撑的镇定。
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里瞬间漫上水汽，却被她用力眨掉，硬生生逼了回去。
林清野“别这么叫我。”
她的声音发颤，却依旧扬着下巴，
林清野“你不配。”
高中时她会追在他身后喊“浩翔哥哥”，会把偷偷藏起来的糖塞给他，会在他被严老爷子罚站时，偷偷从围墙上递下来半个馒头。
那时候的阳光总是很暖，照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带着甜。
可现在，阳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只剩下医院走廊里冰冷的灯光，和她眼底化不开的寒霜。
严浩翔往前走了半步，想再靠近些，却被她警惕地后退拉开距离。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随时会扑上来撕咬的敌人。
林清野“钱我会想办法。”
她攥着缴费单，转身就要走，
林清野“严总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严浩翔的心上。
他看着她的背影拐进楼梯间，那截露在白衬衫外的脖颈，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护士站的小姑娘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他耳朵里：“刚才那位小姐说，她哥哥还在抢救，费用再不交，有些药就停了……”
严浩翔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被压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执拗的决心。
他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按了串号码。
严浩翔“张叔，”
他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严浩翔“立刻把我私人账户里的钱转到市一院的缴费系统，患者林言之，费用全清。”
严浩翔“另外，让财务部把最近和‘启星’的合作款优先结了，直接打给林清野的账户。”
电话那头的张叔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的严总，马上办。”
挂了电话，严浩翔站在原地没动。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好像没那么刺鼻了，可心口那处闷疼却越来越清晰。
他知道，这点钱或许弥补不了什么，甚至可能被她原封不动地退回来。可他现在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些了。
楼梯间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却不是她。严浩翔缓缓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失落。
也许，他确实该给她点时间。
只是不知道，等她愿意听解释的时候，他还有没有机会。
楼梯间的声控灯灭了，又被后来的脚步声惊醒，昏黄的光忽明忽暗，映着严浩翔紧绷的侧脸。
他没走，靠着冰冷的墙壁站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上还停留在转账成功的提示界面。
护士站的玻璃窗口后，护士正低头敲键盘，忽然抬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严浩翔会意，走过去时，听见对方轻声说：“林小姐哥哥的费用……刚到账了。
他“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走廊尽头——那里是抢救室的方向，红灯还亮着，像只不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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