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浩翔“先去换件衣服,我让厨房热了粥。”
严浩翔把林清野放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旁的毛毯裹在她身上,
严浩翔“让你受委屈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厨房的推拉门没关严,暖黄的光从缝隙里漫出来,落在林清野垂着的手背上。
她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目光越过茶几,正好撞见严浩翔弯腰盛汤的模样——他总习惯把袖口卷到小臂中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白瓷汤勺,动作轻得怕碰碎什么,连锅里蒸腾的热气,都像是被他的动作染得温柔了些。
这画面太熟悉了。
高中时,她总在放学路上偷偷想,以后要是能和他有个小家,一定要让他掌勺。
那时她想象的场景里,厨房该飘着番茄炒蛋的香,他会回头喊她“林清野,来尝口咸淡”,而她会跑过去,趁他不注意咬一口他递来的勺子边。
可现在,空气里明明是她从前最爱的菌菇汤味,鼻腔里却只剩泛酸的涩意。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巾,布料的纹理硌得指腹发疼。
她想起父亲破产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降温的傍晚。
家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父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攥着被撕碎的合同,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严家,他们用了阴招……”
母亲在卧室里压抑的哭声,和电视里严父接受采访时春风得意的笑,像两把刀,一下下扎进她心里。
后来她躲了严浩翔很久。
他在学校门口等她,她绕路走;他托同学递来的纸条,她没拆就扔进了垃圾桶。
她以为只要断得干净,就能护住仅剩的自尊,可直到现在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才发现那些刻意压下去的念想,早就和遗憾缠在了一起。
如果没有那些事就好了。
如果严浩翔的父亲没有觊觎她家的产业,如果两家没有从世交变成仇人,如果她还能像高中时那样,毫无顾忌地走到他身边,笑着说“汤好像煮得有点久啦”。
可没有如果。
现在她和他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几步路的距离,还有父亲一夜白头的愁容,和她家从云端跌进泥泞的整个曾经。
严浩翔端着汤出来时,刚好对上她的目光,脚步顿了顿,随即弯了弯唇角:
严浩翔“发什么呆?汤要凉了。”
热气,氤氲得她眼睛有些发潮。
林清野连忙低下头,指尖在碗沿划了一圈,没敢抬头看他。
耳边传来他拉开椅子的声音,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试探的温柔,可这份温柔此刻却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紧。
严浩翔“不合胃口?”
见她没动勺,严浩翔的声音轻了些,
严浩翔“我记得你高中时总爱喝这个,特意照着以前阿姨的做法试了好几次。”
“阿姨”两个字像开关,瞬间打开了林清野的记忆闸门。
高中时她常去严家蹭饭,严母总笑着给她盛一大碗菌菇汤,说“阿野多喝点,补身体”。
那时严浩翔就坐在她旁边,会悄悄把自己碗里的香菇夹给她——他知道她爱吃,却总嫌挑香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