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野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扉上，才发现别墅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桌上的助眠喷雾包装袋被风吹得动了动，像是在提醒她，眼前这个人，如今需要靠这些东西才能入睡。
林清野“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发颤，比当年在西华暴雨，还要慌。
贺峻霖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短发，目光扫过她帆布包里露出来的旧笔记本一角，喉结动了动：
贺峻霖“我找了你很多年。”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卷起地上的一片落叶，也卷走了林清野最后一点平静。
她看着眼前的人，看着这栋和西华老宅风格相似的别墅，忽然明白，有些离开，从来不是结束，只是命运绕了个圈，把该面对的，又重新推到了她面前。
贺峻霖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木头，目光却没从她帆布包的角落挪开——那本笔记本的封皮早被磨白，还是当年她在西华贺家别墅写的，蓝底印着细碎的星子。
林清野的指尖掐进了掌心，冰冷的触感顺着血管往四肢窜。
她明明该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明明该说“我们早没关系了”，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发紧的
林清野“你……睡得不好？”
桌上的助眠喷雾包装袋又被风掀了一下，露出印着“薰衣草精油”的字样。
贺峻霖终于抬眼，深黑的眼底翻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往前走了一步，袖口的疤在暖光里更明显：
贺峻霖“你走之后，我试过很多种，只有这个能勉强睡两小时。”
他的脚步很轻，却像踩在她的心上。
林清野往后缩，后背更紧地贴住门，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点：
林清野“贺峻霖，你不该来的。”
林清野“当年......”
贺峻霖“当年我没让你走。”
他打断她，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伸手想碰她的短发，指尖在离她耳尖一厘米的地方停住，
贺峻霖“是你留了张纸条，说‘别找我’。”
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带着楼下花园里桂花的甜香。
林清野看着他停在半空的手，忽然想起苍梧那场雨，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怀里，手腕被碎玻璃划开的时候，还笑着说“没事，小伤”。
她的眼眶突然热了，别过脸：
林清野“我现在过得很好。”
贺峻霖“是吗？”
贺峻霖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落在她的心口处，
贺峻霖“可我过得不好。”
贺峻霖“柠歌过得也不好。”
“柠歌”两个字像冰锥扎进林清野心口，她猛地抬头，脸色瞬间褪得惨白，攥着帆布包的手开始发抖，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贺峻霖的手掌裹着薄茧，温度却烫得惊人，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算重，却让她挣不开。
林清野垂着眼，能看见他黑色针织衫下摆露出的一小截腰腹，想起当年他为了陪术后的她复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玄关的感应灯顺着脚步声亮起，暖黄的光一层叠一层漫过来，却照不进她心里的冷。
客厅茶几上摆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小雏菊——是她以前最喜欢的花，说晒干了能泡成甜茶。
她的脚步顿了顿，喉间的哽咽又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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