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的雾渐渐散了,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房间,落在那张伍千万的转账记录上,数字边缘的墨迹被晒得发脆,像一碰就会碎成齑粉。
林清野缓缓蹲下身,将散落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指尖触到签名处的红印,烫得像火。
从那一天起,她看贺峻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冷漠无情了起来,她不再回应贺峻霖的爱。
清晨的阳光漫进餐厅时,贺峻霖正将蒸好的水晶虾饺摆到她面前——那是她过去总说吃不腻的味道。
林清野握着筷子的手没动,目光落在桌布的暗纹上,像在研究什么深奥的图案。
直到虾饺的热气渐渐散去,她才慢条斯理地夹起一个,却在靠近唇边时停住,转而扔进了骨碟里,动作轻得像在丢弃一片落叶。
贺峻霖递来温水的手僵在半空。
从前她总会仰头接过,睫毛扫过他的手腕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痒。
可现在,她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说:
林清野“不用了。”
三个字像淬了冰,落进空气里都能砸出声响。
他夜里试着走进她的房间,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想替她掖好滑落的被角。
脚刚迈过门槛,就被她冷硬的声音喝住:
林清野“出去。”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那双曾盛满愧疚与柔软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漠然。
曾经,念念的死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她在贺峻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她总觉得是自己害贺峻霖没了妹妹,是自己连累了贺家,所以他的靠近、他的温柔,在她眼里都成了“宽恕”,她回应得战战兢兢,带着赎罪般的卑微。
可阁楼里那份心脏捐献合同,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她自我囚禁的牢笼——原来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用自以为是的“亏欠”,去偿还一场用生命做交易的阴谋。
那些日夜折磨她的愧疚与自责,早在看清合同上那串“五千万”的数字时,就彻底碎成了粉末。
她不再为贺峻霖妹妹的死苛责自己,不再为贺峻霖的温柔感到惶恐,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终于醒过来的局外人,冷冷地看着这场以爱为名的骗局,一点点露出丑陋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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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野“五千万不是小数目。”
林清野站在玄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撞进贺峻霖的眼底,没有波澜,没有情绪,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
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淬过冰的冷意,
林清野“足够买走一条人命,”
林清野“也足够……买断所有不该有的牵连。”
她侧身想绕过他出门,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贺峻霖的手指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显然是一夜未眠。
贺峻霖“不......”
贺峻霖“你不能走!”
像是回到了西华别墅,回到了之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