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正凶，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像是有无数只手在疯狂拍打着窗棂。
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客厅里的一切，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作响，仿佛要把整栋房子都掀翻。
林清野蜷在沙发的一角，身上随意搭着条薄毯，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世界。
客厅里没开大灯，只有玄关处一盏暖黄色的小灯亮着，光线昏昏沉沉的，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板上，带着几分寂寥。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的布料，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像是在等一个迟迟未到的信号，又像是在跟这雷电交加的夜晚较劲。
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贺峻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走了下来，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被这雷声或是楼下的动静扰醒了。
他看到沙发上的林清野时愣了一下，随即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身上带着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暖意。
贺峻霖“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温和，
贺峻霖“这么大的雨，又打雷，不回房间睡觉？”
他说着，顺手将沙发上的另一条毯子拉过来，往林清野身上又盖了盖，
贺峻霖“着凉了怎么办？”
林清野像是这才回过神，转过头看他，眼神里还有些没散的茫然，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窗外的雨声盖过：
林清野“睡不着，在这儿坐会儿。”
贺峻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雷声又一次炸开，她下意识地往他那边靠了靠，轻声问：
贺峻霖“你怕打雷？”
林清野没直接回答，只是将身上的毯子又裹紧了些，指尖的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
客厅里一时只有窗外的风雨声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那盏小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倒像是给这汹涌的夜晚，圈出了一块安静的角落。
贺峻霖的脚步在厨房门口顿了半秒，随即如常接了温水，选了只隔热的陶瓷杯。
水流声混着窗外的雷雨，倒显得屋里格外静。
他把杯子递过去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指尖。
林清野握着杯子，掌心被暖意烘着，眼神却飘向窗外被闪电劈开的夜空，声音像泡在雨里，发沉发涩：
林清野“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打雷吗？”
贺峻霖没说话，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小块。
林清野“小时候有个雷雨天，我妈开着她那辆红色的超跑，带我去邻市看画展。”
她的指尖用力掐着杯壁，指节泛白，
林清野“高速上雨太大，视线不清，又赶上下陡坡……”
一道惊雷炸响，她猛地瑟缩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晃出些微，溅在手背上。
贺峻霖下意识伸手想去擦，却被她轻轻避开。
林清野“车失控了。”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像被风吹得不稳，
林清野“最后撞到护栏上……我在后座，被安全带给勒得生疼，可她……她为了护着我，方向盘打太急，自己那边撞得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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