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月光如水。
大巴上,怀中的骨灰盒如同烫手的山芋,又似万家珍宝。这里面装着的,是她哥哥叶听澜的骨灰…
叶临抱着它,夜幕已至,她却不敢闭眼小憩,她怕那些记忆如同洪水将自己吞没。
被阳盛掳走之前,或许是他们的恶趣味,又或许是为了审视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被他们栽培。
他们先是将她哥哥血淋淋的视频播放到了屏幕上,又交给沈茌一罐浓硫酸。
他们指着角落里躺着,头戴面具浑身血污的男人调笑道:“给他灌下去,我们就放了你哥怎么样?”
沈茌照做了,因为太急,虎口溅上了几滴。
右手上的伤似是几朵绽放的鲜花,好似在顺着他们的话嘲笑她的天真:“惊不惊喜,这是你哥哦~”
她就说为什么那双含着绝望的眸子瞧起来那般熟悉。哦不,那不是绝望,那是宽慰。
“对不起。”她喃喃道。
大巴的速度中规中矩,等到了市区,已经过去了一天,此刻恰逢正午。
盛春时分,对于此地而言仍带着些许寒意。
等袁若溪二人此刻整理好了市区所有的那一套面积并不小的房子早已月高星稀。
布局没什么稀奇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位于次卧右旁,与玄关走廊尽头墙壁相接的杂物室。
此屋不宽,尽头紧靠墙壁的位置,刚好放得下一张长桌,桌案上摆着清香三道。
供的,一非神二非佛,只是一个沉香木所制的四方小盒,以及小盒后所摆的同材质的相框——叶听澜的遗照。
长桌前约一米的位置放了一个棕白色的蒲团,月光刺透窗户,砸在了那虔诚而贵的人儿身上,如似她的内心一般,只剩几束幽光。
“哥,我知你不怪我。”叶临虔诚的闭眼双手合十,黑暗中,那双带着宽慰的眼眸似在眼前,“保我万事得顺,母亲平安康寿…”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寂静。
“叮——”
无线电话的电话铃声终于来了,显示屏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了几步远。
叶临睁开双目,伸手将口袋里的电话拿出来,按下接听键。
入耳,是熟悉的女声:“事情已经办妥了,你明天去学校就行。”
叶临没说话,南玟宁说完这句话也就挂断了,随后将一次性的电话卡取出折断。
沈茌的易容术近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上叶临跟她的身高差不多,外貌方面几乎不可能出差错。加上对方的性格本身就极度自卑,所以这次顶替近乎是完美的。
她特地安排南玟宁以叶涛的名义给她转到了袁重锦的班级,至于宿舍…
NO!想都不要想!
要知道那些上五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封建,要是让他们的后代知道叶临被玩“烂”了,不要说打好关系了,接近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这个男儿身自己还要演下去!
再者,沈茌总要让原主的性子转变变得合理些,总不能今天跳楼明天就活蹦乱跳的跟人交流?
所以,那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转班的事几乎没人注意,入班,入座,平平无奇,顶多就是有人对她的眼睛惊叹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