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仅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光线如薄纱般笼罩着整个空间。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穿越时间的界限,投射在墙上交缠在一起,诉说着此刻难以割舍的情感。
顾宴宴侧卧在床上,身体微微蜷缩,双臂紧紧环住李泰容的腰身,像是怕稍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
她的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那颗心脏有力而熟悉的跳动声。
这声音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但此刻却像是一首倒计时的乐曲,提醒她分别即将到来。
明天这个时候,这个位置就会空了,只剩下冰冷的床单和残存的温度。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掌心抓皱了他柔软棉质睡衣的布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顾宴宴“欧巴……”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
顾宴宴“你要去一年多呢。”
李泰容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女孩,他的胸口泛起一阵酸涩,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不安,又有对当下的珍惜。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片易碎的羽毛。
那些散落在枕上的长发,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每一根都似乎承载着他们共同的记忆。
李泰容“嗯,一年六个月零二十天。”
他低沉的声音平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准确地说出了这个数字,仿佛它早已刻在他的脑海里,无数次反复计算过。
顾宴宴缓缓抬起头,眼眶已经红得像浸透了水的玫瑰花瓣。
床头灯的柔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双湿润的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尖端,随时可能滚落下来。
她哽咽着问道。
顾宴宴“那么久……天气冷的时候谁提醒你加衣服?你膝盖旧伤发作怎么办?还有……还有如果想家了呢?”
李泰容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安抚性的浅笑,目光柔和却深邃。
李泰容“我是去服役,又不是去荒野求生。军队里有医生,还有……”
他的语调顿了顿,拇指温柔地擦过她湿润的眼角,指尖带起一丝微凉的泪痕。
李泰容“还有每天都会想你的我。”
顾宴宴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的手掌温暖而宽大,指腹磨出了细腻的薄茧,那种熟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仿佛被什么柔软却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李泰容“让你等那么久,挺不好的。”
李泰容突然开口,声音比之前更轻了一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李泰容“一年半……”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语气中透着无奈和心疼。
李泰容“对女孩子来说,这是很宝贵的时光啊。”
他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柔而坚定。
李泰容“等我退伍回来,我们就宣布恋情吧。”
顾宴宴用力地点了点头,抬手轻抚他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她想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铭刻在心底——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却又藏着深情的眼眸,此刻微微下垂,像极了撒娇的小狗;高挺的鼻梁为整张脸增添了几分刚毅,而嘴角扬起的弧度,则是独属于她的温柔。
顾宴宴“答应我一件事。”
她忽然开口,纤细的手指轻轻缠绕上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舍与担忧。
顾宴宴“在军队里不要太过拼命,也不要总去争第一。”
顾宴宴“你的膝盖和腰伤要记得按时擦药,我给你的药膏一定要用……还有,训练的时候如果累了就稍微休息一下,别硬撑着。”
李泰容静静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眼底泛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没有打断,只是任由她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因为每一句都是她对他的牵挂。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李泰容“我都答应你。”
话音落下,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瞬间,鼻尖萦绕的是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清甜又温暖,如同她本人一般。
李泰容“为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
李泰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平安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