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男子,少女,老婆婆,在路人眼中是一种很新奇的组合。
虽然这三个人都不在意周边人的眼光就是了。
“好久不见啊,”萍姥姥看着面前的灰发少女,眯眼笑着,“归终。”
确实挺久不见的了,自从上次望舒客栈她给了归终铃铛之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快。
不过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位老婆婆口中的“好久不见”,或许并非指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
灰发少女沉默良久,看着对方的眼睛,深邃而沧桑,却在此刻纯净如琉璃,不移分毫地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不知怎地,归终想起了一位女子。
......
那女子一头青蓝色长发借着簪子盘在脑后,翩翩衣摆,坐在奥藏山的山石上,眉眼间透露着温柔之色,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怀中的琴弦,荡出清丽悠扬的声音。
归终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脑海中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因她而起,听着那琴声,心底更是泛起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感情。
或悲伤,或欣慰,或温柔,或残酷。
归终只感觉一阵恍惚。
恍惚过后,她看见了那位女子正在她的面前,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似乎是与自己有什么不对头。
归终低下脑袋,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那是一枚铃铛,随着自己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韵律,此时她反应过来,这位女子并非只是在看她,也在看自己手里的这个铃铛。
铃铛有什么好看的?正当归终有些疑惑,她忽然想起来这个铃铛的名字。
——涤尘铃。
“音乐是有魂之律。”女子开口说道,似乎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
“但机关术也能胜任简单的音乐创作。”
这句话就并非对方口中所说了——归终意识到这点,讶然地发现,是“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地给出了回答。
随后,她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仿佛有千斤重,夹杂着浑厚的大地气息,但却给人以十分的安心感,是岩王帝君。
帝君走来,收走了自己手中的铃铛,而面前的画面也在此刻轰然碎裂。
......
归终有些恍惚地从方才的回忆中出来,看着面前依旧安静看着自己的老人家,沉默了片刻,微微笑了笑:
“好久不见,歌尘浪市......还是简单叫你歌尘?”
萍姥姥背在身后的手不可查觉地颤了颤,她也笑了笑,沧桑的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由衷的喜悦。
“叫我萍姥姥就好,现在,我不弹琴了,唯有【浪市】二字了呐......”
闻言,归终愣了愣:“不弹......琴了?”
记忆中,这位好友十分喜好音乐,在那次对于【音乐能不能由机关术代为产生】的争论后,自己便经常和对方一起闲聊,探讨机关术和雅乐。
说起来,归终现在才注意到。
眼前的【歌尘浪市真君】,不再是以前所见的貌美的女子模样。
岁月本无法在仙人身上留下十分明显的痕迹,除非她......
“自从你走后,我找帝君要回了涤尘铃,那把琴,也砸了,现在如你所见,”萍姥姥笑着摇摇头,看着远方广阔的云来海,“只是璃月港内的一个普通老婆子罢了。”
“但你依旧在履行【契约】,守护着璃月,无论是三四千年前,还是现在,都未曾变易,不是么?”
归终认真地看向这位老人,如是说道。
“这样就好?”
萍姥姥问道。
“嗯,这样就好。“
归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