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酌

“你能瞥见未来?”

“归终”一愣，而体内一直旁观的归终则是察觉到了……自己居然有了身体的操控权?

灰发的少女面上表情趋于平静，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为什么钟离你会这么觉得?”

这话一说出来，归终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地脉呈现于人眼前的是往日的记忆，而眼下作为魔神【哈艮图斯】的自己尚且活着，也就是说这段记忆的时间应当是几百年前……

那段时间，帝君应当还未化名现在的“钟离”……

“你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有所失言……是【钟离】这个我还未使用的化名么？”

岩神安然落座，轻轻抿了口茶，金黄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些许奇异的光彩。

归终闻言，沉默了几秒，便如实开口:“的确，这个名字……是你之后所用，而那时的世界，本不应该有我存在。”

这话一出来，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沉重了些许。

“世间之事不过尔尔，惟有生死刻骨铭心……”摩拉克斯为归终沏了一壶茶，递过去，“坐下谈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言出，灰发的少女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坐下，双手接过茶水，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热，纤细的十指下意识攥得更紧些。

“你不需要……问问未来的事情吗？”

“的确，知晓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更好地去比你记忆中的【往日】做得更好……但，这里若并非真正意义的过去呢？”

棕发的男子轻轻一笑，口中的话语却是让归终又愣了愣:

“你知道了?”

“当然，此处的环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稳定，地脉的反应也不够正常……所以我在猜测，这里是否是由你的回忆引起的地脉记忆复现，归终?”

这位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智者气息的岩神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己的所想，眸光浅浅，让灰发少女有些感慨。

即便是地脉呈现的岩王帝君，居然也如此地……符合人设?

“看你的神色有些(youxie)踟蹰，像是岩石屹立千年之久，被冲刷出裂缝后产生的迷茫——若是不介意，讲给我听听吧。”

钟离只是笑着，没有再深入说些什么，如大地琥珀般的眸子温和地倒映出面前陷入沉默的少女。

他感知到眼前的这位未来的“归终”，似乎体内元素力和权能并不如记忆里的她那般旺盛——是经历了重大变故导致实力大减?

还是……

“钟离……可以这么叫你吗？”

灰发少女轻柔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捞起。

帝君抬起头，笑道:

“当然。”

“你了解雷神【巴尔泽布】吗？有关雷神的过去，亦或者说，是你所了解的【现在】，她，是一位怎样的神?”

昨日死兆星刚入雷暴海域那会，归终便能感受到天象背后神明所背负的阵阵感情……那之中包涵了迷茫、孤独、痛苦，种种强烈的情绪，这不由得让她对“神明”一词所真正代表的含义，产生了疑问。

毕竟在这之前，她所见到属于【尘世七执政】的魔神，仅有帝君一人。

“一知半解，”钟离轻酌一杯，“那对双生的魔神，我对她们印象最为明朗的部分，是其中作为妹妹【雷电 影】的至高武艺，以及其姐姐【雷电 真】的惊世远谋。”

“而你所说的魔神名，指的应该是主修武艺的那位……而既然你提到【雷神】一词，也就是说，”言此，男人放下杯子，眸子微抬起，“那位【雷电 真】，如今已经不在。”

——否则，也不会由不善谋略的妹妹，扛起神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