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将明未明之时,一抹晨曦微微露出,鎏金宫车的轱辘声在寂静的朱雀街上响起,如同轻雷滚滚,碾碎了街道的宁静。
弘历坐在马车里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妻子。
但见琅华她倚在杏黄锦褥上,鬓边金镶玉步摇随马车的颠簸轻颤,碎金流光在她眉眼间游走,恍若观音座前的玉女偷渡了凡尘。
富察琅华王爷瞧什么呢?
琅华指尖拂过微乱的鬓角,耳畔翡翠坠子撞在青玉枕上,清泠泠的响。
弘历捉住她手腕,将那缕碎发别到她耳后。
弘历瞧我的福晋比御花园的牡丹还娇艳。
话音未落,车外已传来李荣保苍老的请安声。
掀开车帘,看到富察府朱门前,李荣保率阖族已经在青石阶前恭候多时。
老者深紫福寿纹褂子上还沾着晨露,银髯在风中凝成霜色,老福晋翟衣上的十二对翟鸟衔着南珠。
族中子弟玄青箭袖缀银螭纹,女眷们云锦比甲配月华裙。
百余人垂首屏息,唯有朝服补子上孔雀尾羽在风中簌簌作响。
他们个个身着华丽精致的服饰,衣裳上的绣纹繁复而细腻,金线银丝交织出绚烂的图案,宛如天边绚烂的云霞,映衬得他们身姿更加挺拔优雅。
每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气息,无论是站姿,还是行走间,都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度。
当弘历与琅华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众人的目光立刻汇聚在他们身上,眼中满是敬仰与恭敬。
随即,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神情恭敬虔诚,没有丝毫的懈怠与马虎。
弘历岳丈快快请起,今日回门乃是家事,不必如此多礼。
弘历广袖轻拂,腰间羊脂玉禁步纹丝不动。
他伸手扶起老丈人时,指节触到对方掌心粗粝的茧子。
忽忆起三天前琅华出阁那日,李荣保便是这般攥着红绸,将他爱女的手交予自己。
"王爷与琅华携手归宁,实乃我富察氏三世修来的福分。"李荣保嗓音微颤,老福晋已掏出帕子拭泪。
琅华见状忙上前搀扶着额娘,翡翠镯撞在祖母寿字纹护甲上,清音惊起檐下栖着的紫燕。
弘历闻言,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开怀。
弘历岳父岳母大人,琅华聪慧娴静,知书达理,温婉如玉,与她相伴,是弘历此生莫大的幸运,也是我三生难求的福分。
说完弘历扭头凝望着琅华,目光中的爱意如同细腻的涓涓细流,缓缓流淌,深沉而炽热。
好像世间万物都褪去了颜色,唯有她熠熠生辉。
在场的众人见了也被这份情意所感染,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
家丁们行完礼就站起身退到一旁,继续守护着府门的安全。
女眷们则纷纷围拢过来,向琅华问长问短,关心着她在王府的生活。
整个富察府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温馨的气息。
话说那头,自打高晞月与青樱进府后,两人之间的争执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有停歇过,而高晞月往往是那个败下阵来的一方。
每次争执,她似乎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或是即便有理,也难以在阿箬的伶牙俐齿面前占得上风。
阿箬的言辞犀利如蜜糖包裹的利刃,仅仅三言两语,便让高晞月哑口无言,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