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那年羹尧身为自己的门人,却在朝堂上与老八那边牵扯不清,态度暧昧不明,胤禛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这份不快,自然也会牵连到即将入府、作为其妹的年氏身上。
但他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了自己和李静言此刻的温馨时光,于是很快又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人儿身上。
他轻轻拍了拍李静言的背,柔声道。
胤禛年氏她怎么能跟你比?
胤禛静言,你别担心。
胤禛在爷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李静言听罢,心中愈发甜蜜了。
这天雍亲王府的书房内却笼罩着一层冰霜。
“啪嚓!” 上好的青花茶盏狠狠掼在地上,瓷片混着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如同胤禛此刻炸裂的心绪。
苏培盛和一众侍从噤若寒蝉,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胤禛你说什么?李金桂……有了?!
胤禛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
胤禛五月?!那个行宫的粗使奴婢?!
消息猝然缠紧了胤禛的心脏。
他眼前闪过热河行宫那晚模糊又懊悔的记忆,那是他恨不得从生命里彻底抹去的污点。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冒犯的狂怒瞬间吞噬了胤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胤禛知道了。
胤禛挥挥手,声音疲惫而冰冷,仿佛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杂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说。
胤禛按……旧例安置吧。
前院的惊雷余波未平,后宅的涟漪又悄然荡开。
不过数日,雍亲王府的内院医官跪在了嫡福晋面前,禀报了另一则消息:格格耿氏,已怀有两个月身孕。
时间点微妙得令人窒息——与李金桂那桩糟心事,几乎撞在了一起!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胤禛耳中。
他正立在窗前,看着弘时在院中习字。
听闻禀报,他捏着佛珠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眉心拧起一道深刻的褶皱。
烦!一股无名的、混杂着前事余烬的腻烦感涌上心头。
耿氏?这接连的“喜讯”,在此刻听来,非但没有半分添丁的喜悦,反倒像在提醒他那尚未愈合的耻辱伤口,平白添堵。
此番得益于嫡福晋的宽容大度,即便耿格格怀孕两月的消息与李金桂的时间相近,虽然令胤禛心生膈应,但在无人加害的情况下,她依旧平安顺利地诞下了这个孩子。
为了孩子的未来,孩子生下后耿格格就隔三差五的跑到嫡福晋面前刷脸。
不过已经李金桂就没那么幸运了,生下孩子就过世了。
侧福晋年世兰与格格冯若昭、费云烟三人入府的第二日。
晨光微熹,天色尚浅,除了年世兰外,其她两人便依循府中规矩前来请安,透着几分初来乍到的谨慎与小心。
李静言心中暗自诧异,实在未曾料到,如今府中的福晋之位已然易主为瓜尔佳氏,年世兰竟仍旧如此胆大妄为,毫不收敛。
请安最晚不说,还让众人等她一人。
这架子,摆得可真是不小。
要知道,府里的规矩并不多,除了新人第二天必须请安外,一般来说都是逢五逢十才聚在一起,已经算是相当宽松的了。
因此,大家都默认在来的那天会早一点,以示对福晋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