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三界之外有一片净土，名唤北海，这风一吹，哎！就能把那海鱼卷上万米。落下来时都成了金子，遍地黄金啊！”
“好！好！”
“相传万年以前有航船在遭遇海难时进入了北海。带出了一颗夜明珠，过去1万年了，现在依旧光亮如初，正是这价值连城的宝贝，招致了一场大风波。”白发老头声音逐渐低沉，满眼神秘又泛着点点诡谲。
“当时这季木二国为争夺着宝贝血流千里。而这夜明珠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自此下落不明……
而与此同时，世界各地也涌现出许多赝品，层出不穷。不过后来鄙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件宝贝的正身，请看！”
一个茶盏大的鲜红色珠子在那说书人手里隐隐发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出众人大惊。
“多少钱？我买了！”
豪绅打扮的中年男子登上桌顶，忽地大喊。
“哎～不贵，不贵，这宝贝放家里既能聚财又能聚福，供奉起来还能长寿。只需二百金叶子。”
“二百？！抢吗？”豪绅眼底露出了几丝鄙夷。看着那宝贝的眼睛却更加亮了起来，二百金叶子的东西，得是好玩意儿啊。
“宝贝玩意，世间仅此一件，不买算了。你不要还有别人要呢。”说书人见状要走，眼神却不忘飘向角落里的黑衣少年。
“哎，我买，我买！二百金叶子，数数。”油腻豪绅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说书人，说书人也不看。仅是用手掂了掂，就装进腰封里，嘴上说着就此别过，眼里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随即脚底生风，致使一个黑衣少年疾走。
“死老头，你这么骗人，不怕天谴？”少年躺在马车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绒绒的草尖尖不时打到他额前的碎发。
“害，一回生二回熟，这种事情嘛，多干点儿就好了，以后跟天神混个面熟，说不定在遭完天谴之后还能当个仙官呢，哈哈哈！”说书人拔下一撮小胡子，笑得爽朗。少年侧眼看着他，落日的余晖恰好打在少年的鼻尖，纤细的睫毛微微泛着光，映出少年眼里多了几分不知名。
说书老头借着落日的光扯下一张脸皮，随即又添上一张新的。
太阳已完全落下，马车旁燃起的篝火闪闪烁烁，细碎的火星点洒在少年和老头的脚边，两个人盯着火堆，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愿说话。
夜深了，燃尽的草木灰边传来一声叹息。
沧桑又青涩。
火苗噼里啪啦地响着。
“还没睡？”老头先开口。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被雷劈了，我要怎么花你的钱。”少年面无表情地说。
“好啊你！“我辛苦骗来的钱，你居然就想着怎么花！”老头气鼓鼓地说。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少年翻了个白眼，“你明天还要继续骗那个傻子的钱吗？”
“当然，”老头嘿嘿一笑，“他那么有钱，不坑他坑谁？”
“你就不怕他发现真相后找你麻烦？”少年担忧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老头拍了拍胸脯。
少年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火堆。
老头叹了口气，“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然后呢？”少年问。
“然后……然后去看看这个世界……去……
夜，越来越深了。
“去看看这个世界……”老头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说服自己。
少年看着老头，夜色衬着老头黝黑的皮肤，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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