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白玉兰太过引人注目,宫尚角没几日便外出,寻了树种回来。
小花匠宫远徵也很乐意替宫尚角培育白玉兰。
只是,也不知能否熬至明年春日。
不说花了。
生命挫折,有人连这个春日,都未曾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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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复“公子,金陵来信”
是典当行的孙师傅来的信。
宫尚角临走前,曾特意叮嘱他,注意明家的情况。
宫尚角从金复手中接过信件,随即展开。
明明与宫远徵的谈笑声犹挂在嘴角,还未曾完全消散。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信件中的内容时,一抹紧张之色立刻就取代了先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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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角公子厚爱,吾亦未忘公子所托。今事态突变,情势危急,不得不即刻提笔呈报。”
“昨夜,明家惨遭屠戮,家主明珩与其妻均不幸罹难。所幸其子女因赴临安商谈事宜,逃过一劫。吾四处求索,方知此祸源于无锋,明珩一直不愿与无锋合作,方招来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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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此刻的神情,已经不光是紧张那么简单了,眼神中,更多的是刺骨的寒意。
宫远徵“哥,你怎么了?”
这样的神情,宫远徵看了也害怕。
宫尚角“无锋”
宫尚角一拳重重砸向了案台。
听到“无锋”二字,宫远徵和金复的神情,也有些异样。
宫远徵“哥,莫非是金陵的据点出什么事了?”
信中的内容,他们二人并不清楚。
宫远徵也只能猜测了。
金复“可那处据点,应是很安全的啊”
孙师傅本就是金陵人,典当行也是他慢慢开起来的。
而且金陵城本就不外乎是个安全的地方。
宫尚角总共也没去过据点几次,无锋怎么会察觉到呢?
金复“难道是那日……”
金复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但见宫远徵目光始终在他身上未曾移开,一番犹豫之后,他再度开了口。
金复“那日”
金复刚开口说话,便被宫尚角打断了。
宫尚角“据点并未出事”
宫尚角看了一眼金复,随后将信件放在案台上,继而看向宫远徵。
宫尚角“明家不愿与无锋合作,惨遭屠戮”
宫尚角现在心情差极了。
他本来就痛恨无锋。
现在无锋又对明家下手。
他痛恨的更深了。
他没有爹娘。
她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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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明家惨遭屠戮的消息时,明淮序和明杳栖,还未到金陵。
那样的消息,谁又听的下去呢?
明杳栖吐了口血,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至家中。
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明明才二十岁的明淮序,头上已冒出了不少白发。
父母惨死,护卫仆役也死于非命。
明家上下,活着的人,不足十个。
明淮序“阿栖,把药喝了吧”
明淮序“舅舅午后便会到”
明淮序“我们,应向前看”
明淮序从俨桃手中接过药碗,目光微动,示意其离去。
此刻屋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明杳栖.“爹娘的命,还有其他人的命,就要这样放下吗?”
明杳栖紧紧抓住明淮序的手臂,不愿放手。
现在在明家,她只有哥哥了。
明淮序“逝者已矣”
明淮序“活着的人,不该沉寂于此”
明杳栖.“哥,如今躺在棺木之中的,是我们的爹娘”
明杳栖.“你叫我如何才能放下?”
明明去临安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吉尽凶相吗?
明淮序“无锋之人,多阴险狡诈之徒”
明淮序“仅凭我们,如何报仇?”
明淮序“往后的日子还很长,难道每一日,都要活在痛苦之中吗?”
头顶的白发,已经说明了一切。
爹娘离世,明家受重创,明淮序也接受不了。
可如今他是明家家主。
他不能不振作起来。
明淮序“把药喝了,身体才会好起来”
明淮序“这段时间,舅舅会帮我们的”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使重担一下子落在明淮序肩上。
可家族长老中,亦有虎视眈眈者。
明淮序不能坐以待毙。
他要留住爹娘留下的一切。
明杳栖.“我不想喝别人准备的药”
明杳栖始终都没有接过药碗。
明杳栖.“我想去爹的书房看看”

明淮序放下了手中的药碗,为明杳栖拭去眼角的泪痕,随后才点了点头。
明淮序“好”
明淮序“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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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陈设如旧。
以前,这里是她爹明珩最爱呆的地方。
明杳栖.“爹娘,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书房内物品的摆放,明杳栖很熟悉。
打开抽屉,有许多信。
她知道明珩有个习惯,凡写信,皆会写两份,一份送出,一份自己收好。
可是,再也没有机会这样了。
或许明杳栖是想看看她爹的字迹,又或许是想了解最近的事。
于是她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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