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夏收秋藏。
三年孝期已过,明府门前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前来为明杳栖和明淮序说媒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一拨接着一拨,几乎未曾间断。
不过,明杳栖和明淮序二人总是互相拿对方来推脱。
一个说放心不下妹妹,一个又说不能抢在兄长之前出嫁。
就这样,一天拖着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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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的时候,宫尚角倒是来过金陵。
他约了明杳栖一同出游。
就像,上元夜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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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已经相识三个年头,但他们应该是不熟的。
可有时,又感觉很相熟。
与最初相比,他们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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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淮序“你真要去南浔?”
近来,明家打算订购一批善琏湖笔。
原本,明淮序已物色好合适的人选前去南浔洽谈事宜,但那人妻子身怀六甲,身边离不开人照料,只能重新物色人选。
恰好明杳栖也想出去过段安静日子,便主动提出要去南浔。
她之前也外出商谈过生意,这些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问题。
明杳栖.“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明淮序“你的能力和手段我都相信,不过……”
不过身体,明淮序还是不太相信。
明淮序“你记得把你那些药都带上。”
明淮序“还有,能不动手,就一定不要动手。”
明淮序走近,将双手搭上了明杳栖的肩膀。
嘱咐的话似乎还有很多要说。
但明杳栖拒绝接收。
明杳栖.“周柔天天吵着说再不搬家,要被我毒死了,可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明杳栖.“我明明就是个很冷静的人。”
提到周柔,明杳栖就头疼。
当初她不过就是给周柔送了只鸭舌,结果周柔从那天起,到处说她要拔了周柔的舌头,再把周柔毒死……
有的时候,她真想把周柔毒哑的。
可真不至于啊,她还没无聊到愿意对一个只会耍耍嘴皮子的神经病动手。
明淮序“那你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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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在临安的据点突生意外,宫尚角在临安处理了一段时间。
料理好事务后,在离开临安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无锋刺客的追杀。
即便战局结束迅捷,但在这短暂交锋中,仍有人受伤。
他们不得不重回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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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复“公子,金陵的孙师傅传来消息说,明姑娘来南浔了。”
金复作揖之后,未作任何停顿便直接说出了得到的消息。
见宫尚角没回答,金复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晰,遂又急忙开口补充。
金复“好像是谈什么生意吧。”
金复“临安和南浔离的…”
宫尚角“你很关心这些事?”
说话时,宫尚角仍然在翻阅据点的记事簿。
金复“属下没有。”
金复低着头,赶紧否认。
其实否认的也没问题。
金复本来就是知道谁在意,才展开说说的。
但公子就这性格,每次开口也会把关键词避开,所以,好像不在意。
其实嘴上说着不在意的人,比谁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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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宫尚角也去了南浔。
说是也要去订购一批善琏湖笔带回宫门。
这说辞谁信?
宫门有几个人有空真用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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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一家临河的客栈内,俨桃提着刚泡好的茶步入房内。
泡的是掌柜推荐的九曲红梅。
明杳栖正站在窗前。
俨桃“姑娘,有人在盯着我们。”
她脚步轻盈地桌前,悄然抬起手,准备为明杳栖倒上一杯刚泡好的红茶。
俨桃“姑娘在看什么啊?”
斟茶间隙,俨桃不经意间抬眸望了望窗口的明杳栖。
明杳栖.“俨桃,你想去郊外走一走吗?”
明杳栖已转身,向俨桃走近。
俨桃“姑娘想吗?”
俨桃“姑娘肯定想,不然也不会谈好生意还留下。”
明杳栖谈生意是真的快。
其实有时俨桃觉得,明家真该有一位女家主了。
但明杳栖对这些好像没想法,而明淮序也不会把家主之位让给任何人。
明杳栖.“来帮我研墨吧。”
明杳栖伸手轻拾茶杯,温热的瓷感透过指尖传来。
小酌香茶之际,俨桃开始磨墨。
俨桃“姑娘是要邀谁同游吗?”
明杳栖.“宫二先生。”
称呼入耳,俨桃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她能看出来,宫二先生是第一个得姑娘青睐的人,人是不错,长得也不赖,可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乞巧节时,姑娘给她和倚华放了小假。
结果,她们又在街上看到了姑娘和宫二先生。
可是不该问的,她又不能问,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往别的方向走。
余下时间,姑娘也不会提及宫二先生,只是偶尔会问问,这江湖之中,有没有什么关于宫二先生的新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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