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前往金陵纳征,往返需耗费不少时日。
纳征一过,婚期便要订下,那个宫远徵不想要的嫂嫂,也真的要踏入角宫的大门了。
宫远徵望向远处,仿佛已然看见那抹身影站在门前,动作挑衅,面露不屑。
他曾在画中见过明杳栖的模样,她的美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但哥哥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那为何哥哥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
难道那双眼睛所映出的容颜竟如此轻易地迷乱了哥哥?
不可能!
一定是因为她救了哥哥,哥哥心怀感激罢了。
宫远徵“真是可恶。”
宫远徵“我宫远徵,如今还要替她浇花。”
知晓明杳栖喜爱侍弄花草,宫尚角便在院子里种上了花草。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命人精收拾出一间屋子,屋内的一切布局陈设,都和明杳栖院子里的那间草药房如出一辙。
宫远徵“等以后,我要看看她的医术究竟有多好呢。”
宫远徵依旧愤愤不平地浇着花,他全然未曾察觉,自己在一处停留得太过久。
一旁的侍女见状,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触怒了宫远徵。
.“徵公子,还是我来吧。”
.“这些事,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这些年来只听说过角公子说不要,不行,不可以,如今他主动要种这些花,我们自然要尽全力的。”
侍女伸手要接过水壶,宫远徵却怎么也不松手。
其实他一开始是想松手的,但听到侍女说种花的事,他心里又开始不满了。
他曾经为宫尚角想尽一切办法种活玉兰花。
那时,他还以为哥哥只是单纯爱玉兰的高洁,没想到,这一切全是因为明杳栖!
可恶!
宫远徵“你们有我擅长吗?”
宫远徵扭了扭头,走向了另一处,继续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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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宫远徵自己也说不清楚,对素未谋面的明杳栖,究竟是何种态度。
画里的她无疑很美,算是温婉动人的,可他却总觉得,她的眼底藏着一丝狡黠。
她的医术确实不凡,但若想凭此挑战他……
可是,她是哥哥喜欢的人。
哥哥的眼光向来挑剔,能让哥哥如此青睐,那她定然是好的……
可是,想到这里,他心底却隐约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那感觉,连他自己也无法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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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执任刚将茶煮好,宫唤羽便恰在此时出现。
许是早已猜出他此行的目的,老执任并未急于挑明,而是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茶,推至他面前,示意他品饮。
茶香在空气中悠悠散开。
宫唤羽“执任……”
宫唤羽欲言又止。
执任见状,抬手打断了他未竟的话语,随后长叹一声,方开口。
.执任“尚角为宫门奔走在外,付诸全力为宫门积攒财富,如今他既有了心仪之人,家世清白,不该阻拦。”
.“你既已身为少主,为宫门安危着想,固然理所应当,但有些忧虑,难免有些多余了。”
前几日,宫唤羽听闻宫尚角即将迎娶的竟是金陵的明杳栖,当即在执任面前陈词,言辞间满是忧虑。
明家与宫门曾有旧日渊源,可自明家遭劫之后,年轻一辈对这段过往早已模糊不清。
宫唤羽嘴上说着,生怕如今的明家会记恨当年宫门的袖手旁观,会陷宫氏一族于不义之地。
宫唤羽“执任说的是。”
宫唤羽捏了捏拳,自知此事无回转的余地,只能从别的地方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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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羽“角宫娶亲,我们羽宫为何也要如此出力?”
宫子羽刚从万花楼回来,便瞧见雾姬夫人正忙着指挥一众侍女前后张罗。
他站在那里,眉头微皱,心中满是不解。
当然了,还有不乐意。
茗雾姬“宫门许久没有喜事了。”
茗雾姬“此番尚角娶亲,热闹些也正常。”
宫子羽撇撇嘴,视线落在了雾姬夫人身后的侍女身上。
宫子羽“这是在为角宫那还未过门的夫人置办的?”
茗雾姬“正是。”
茗雾姬“旧尘山谷的气候不似金陵,尚角考虑的再怎么周到,我这个做长辈的,也要替明姑娘准备准备的。”
宫子羽“姨娘,你还是这么好。”
宫子羽微微颔首,虽仍有些不情愿,但在雾姬夫人那番话的点拨下,他的心思已悄然松动。
宫门冷寂已久,难得逢上一桩喜事,热闹热闹确实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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